晚風拂面涼爽宜人。卞鈺走近艙室外角落處,旁若無人地舉手伸了個懶腰,這下可真是前(凸)後(翹)。短襖被腰帶束了,崩得小胸脯鼓騰騰的,後腰帶下裙襬也被撐起一圈好看的皺褶。
“嘿嘿……不錯!不枉了我這番苦功,越來越有女人味兒了!”章鉞挨近她耳畔,猥瑣地笑著小聲說。
“好啊!你說我……再說將你扔河裡去餵魚蝦!”卞鈺狠狠瞪他一眼,嚇得四周看看,還好只有婢女在遠處看著,沒有旁人,不然她可真生氣了。忽然又覺得他這話有點怪怪的,不由轉過身,雙手抓住章鉞胳膊輕聲追問:“我聽我哥哥說有的男子喜歡婦人,不喜年輕小娘,難道你也是麼?”
“咳咳……怎麼會?你要是再溫柔聽話一點,那就更可愛了!”章鉞差點噴出一口老血,連忙使出怪大叔哄騙小寶寶有糖吃一樣,臉上卻一本正經的,雙手攬住卞鈺的小蠻腰,低下頭看著她閃亮雙眸。
“你騙人!就知道使壞……跟我哥哥一個德行,還不知道你們!”卞鈺一撅嘴,皺皺小巧的鼻子,一副看透你一樣。卻也沒走開,順勢伸出修長的雙臂吊著章鉞的脖頸。
“哪有……我可是最老實了!你看這些天來我可沒欺負你吧,還整天啥事都不管,盡陪著你玩!再說年底你就要出嫁了,那個……那個……也沒人知道,你還怕什麼。”章鉞輕言細語地循循善誘,右手伸到她腦後,輕撫她烏黑軟滑的秀髮。
卞鈺聞言俏臉羞紅,低下額頭輕撞章鉞的胸膛,咯咯地笑道:“這樣不行吶,被說出去我還怎麼做人。你們男子怎麼使壞都沒人說,我們小女子行差踏錯一步,就要被人指著脊樑骨罵。雖然我知道你會護著我,可你也總不能成天都在家,一直都護著吧。”
“不會的,你多慮了!家裡她們兩個不會說你的,瓊娘人也很好,她更不會了。至於外人誰敢說,那些市井刁婦,我吼一聲,她們就要抖三抖,她們犯得著這樣嗎?”章鉞拿出水磨石的功夫,繼續磨嘰。
見卞鈺伏在懷裡不出聲,章鉞又繼續撕開她的心理防線,巧言誘道:“就今晚吧!好不好?真沒有人知道的,何況你成天跟我在一起,沒有那樣,人家也以為我們那樣了呢。”
“要是真那樣了,我都成婦人了嫁到你家那晚,你會不會嫌棄我?”卞鈺看起來粗枝大葉,這時候心思倒也很細膩了,可這一想多了,頓時心裡七上八下,紛亂如麻。可她又不敢一口拒絕,怕章鉞不高興,不再龐著自己了。
“當然不會了,反正是我們的事,你嫁給我就是一生一起過日子,我又怎麼會嫌棄你。”章鉞被她這麼一說,頓時覺得這丫頭說得還挺有道理,心裡暗暗愧疚,正想作罷算了,不想卞鈺忽然抬起頭,雙眸似水,溫柔地看著他。
夕陽照在她微泛紅暈的臉上,纖細的絨毛帶著淡黃,分外清晰。細長彎彎的娥眉舒綻開來,顯得明快而活潑,烏黑明亮如古井不波的雙眸是那麼的沉靜,裡面有著自己的倒影,卻額小臉大顯得很是醜陋。
“那鎮子看起來很繁華,我們先去吃晚膳吧!不過你等我一會兒,我要去換身衣服。”卞鈺似是下定了決心,笑靨如花,嬌容一綻,俏麗而又帶著幾分嫵媚。
“好!我等你!”章鉞按捺住心裡的狂喜,立即拋棄掉剛起的一絲內疚之情。
夕陽漸漸西沉,暮藹飲煙嫋嫋,河岸碼頭邊船隻越聚越多,船伕水手唱著漁歌停船,帶著一天的收穫高高興興地上岸,有的回家,有的住進了客棧。
高誠望帶人進鎮子採買回來了,還好碼頭靠岸這一片都是自己的船,眾人直接從船舷上過來,扛著粟米,提著魚肉新鮮蔬菜上大船存放,接下來就淘米做晚飯了。
暮色一起,天會黑得很快,等了快半個時辰,卞鈺一個人出來了,頭上戴著范陽笠,溼漉漉的頭髮還在滴著水珠,將剛換的大紅色勁裝肩膀映溼了一大塊。
她雖戴上斗笠,穿上男子箭衣窄袖,但卻怎麼也掩不住婀娜多姿的步態,顯然她這是安慰自己內心的緊張不安。這半遮半掩的作態,讓章鉞看了暗暗好笑,招了招手示意她過來,然後腳踏船舷縱身一躍,跨過半丈多遠的距離上了另一邊的小船,站到船尾伸腳一蹬另一艘船,小船就靠到了大船下。
章鉞伸出手,仰著頭看著卞鈺微笑鼓勵她跳下來。卞鈺猶豫了一下,抿嘴一笑,扶著船舷一個“燕子抄子”跳了下去。章鉞伸手一把接住,巨大的衝擊力傳遞到小船上,盪來盪去好懸沒翻掉。
“人不會飛,所以從高處跌落會極為恐懼,你剛才怕麼?”章鉞看著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