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馬過來商議進退之便。
張永德和李筠差點壞了大事,自告奮勇留下來,暫駐高城嶺觀察遼軍動向再決定行止。向訓同意下來,到傍晚時分,與章鉞率兵過高城嶺,與符彥卿會合,回忻州城下大營。
安排士兵駐營,查點了傷兵人數,巡視營區一圈,章鉞回帳解去盔甲,脫去衣袍,只穿著長褲,喊親兵打來幾桶冷水,從頭到腳淋下,頓感渾身舒爽,回帳換上乾淨軍服,剛用過晚膳,符彥卿派人來找。
章鉞到的時候,向訓已在帳內一邊就坐,符彥卿坐在輕便的長條矮几後,招呼他入座,便捋須微笑道:“此戰我軍算得是獲勝麼?”
章鉞一楞,明白符彥卿這是想問問兩人的意見,看湊報該怎麼寫的事。官方軍報其中的彎彎繞太多了,歷來就不盡不實,尤其是這種由多個系統出身的將領,參與同一場戰事,作戰經過就涉及到戰功怎麼分配了。章鉞不出聲,仰頭看向帳頂。
“當然!前後共斬遼軍三千餘騎。之前的伏擊戰斬敵八百餘,史將軍率馬軍尾隨遼軍追擊,不想勢單力薄陷入重圍,幸賴章將軍、張駙馬、李使君率部趕來,輕騎突擊,潰遼軍前陣。遼軍不敵敗走,我軍救出史將軍後退還忻州。”向訓見章鉞還是不開口,便又道:“不知軍報這樣寫,章將軍可同意?”
“我沒什麼意見,但麾下馬軍幾乎折損一個營,戰利品中應該有戰馬吧,多分一點也好撫卹戰死兄弟們的家眷。”章鉞無所謂地說。
“撫卹賞錢的事,回了東京自然會有,戰馬的事也沒問題,以後同在東京任職,還望章將軍多替我美言才是。”向訓大笑道。
“向使君領義成節度,掌宣徽南院,你也太高看我了吧!”章鉞苦笑道,他這戰功反被張永德、李筠平攤了去,不過目前也是沒辦法的事,他回京將出任虎捷左廂都指揮使,已經是高階大將了,功勞再大也不太可能再提升。
讓功給張、李二人算是賣他們一個人情,李筠已是節帥,倒沒什麼;張永德從廣順初出掌禁軍,一直沒什麼出色的戰功,這就很需要了,否則他在禁軍中難以服眾。
符彥卿自然也傾向如此,他的長女嫁郭榮後封衛國夫人,還沒正式冊立為皇后,不過也快了。有張永德、侄女婿章鉞兩員大將在禁軍中,這樣長女皇后之位算是穩當了。
三日後,張永德快馬飛報,遼軍從忻口撤回代州,與李筠率步騎回忻州城下,對於之後是南歸晉陽,還是暫駐於此,大家意見不一,符彥卿只好湊報郭榮定奪。
五月二十,郭榮詔符彥卿率馬步南歸晉陽。這時已進入仲夏雨季,連日大雨後,氣候潮溼,道路泥濘不堪。符彥卿率部開拔,回程時又路遇大雨,六天之後才到晉陽駐營。
郭榮派人迎接,然後召見,詢問了忻州戰事細節,頓時心如明鏡一般,只說回東京後再行封賞,就把眾將打發出來。
連日陰雨,地面泥濘,讓士兵們勞累不堪,無心作戰。不想這晚又起大風,城郊附近民房,屋頂瓦片都被狂風帶走,不少大樹也被連根拔起。
郭榮心有班師之意,只是礙於之前決意攻取晉陽,從各地督運前來的數十萬石糧草,還有大量軍械武器等難以帶走,丟棄又便宜了劉崇,這才拖了很多天。
及至符彥卿率部從忻州南歸,郭榮終於找到藉口,稱忻州之戰不利,決意班師回朝。這天召集眾將商議退兵之策,藥元福臨時受命為晉陽四面宕堡都部署,便上湊道:“劉崇國弱但仍有殘兵,太原盆地南下道路難行,進軍容易退兵卻難。”
郭榮一想也是,藥元福身為老臣,郭榮自感即位以來沒怎麼大用他,便寬慰道:“退兵的確不易,今以此事全部託付於卿如何?”
“老臣定全力以赴,讓陛下安全回京!”藥元福心裡一喜,作為累朝老將,總是難以得到新君的信任,逢戰只能打個醬油,這次終於有點正事可做了。
於是郭榮下詔:定於六月初一啟程返回東京。接下來的幾天,諸將都在忙著善後,折損的兵員暫時無法補充,但回程路上的乾糧什麼的,要多少有多少,鎧甲武器聽憑更換,繳獲的刀槍戰利品根本沒人理會,只有戰馬被各軍爭著要。
這情況讓有的將領起了歹心,惡意造謠生事,有的甚至偷盜軍糧武器等。藥元福怕引起諸軍哄搶,從而釀成兵變,便將多出又帶不走的糧草和器械等,盡付之一炬。(未完待續。)
第0206章 凱旋迴京
顯德元年六月十二,郭榮率禁軍南下到達潞州,停留了八天再南下,於七月初二至新鄭,次日親往嵩陵祭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