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部分(2 / 4)

小說:大宋遺事 作者:津夏

同夏竦、王拱辰等攻訐陷害杜衍、范仲淹、石介等忠臣賢士,手段惡劣。兩任三司使,貪贓枉法的事屢見不鮮。後一次因為賤買商人房產,敗露了,才丟了官——”

司馬光還要朝下說呢,神宗卻揮手了:“那都是過去的事了,誰能沒個錯?一有任命大家就說長道短,非將新人拉下馬來才稱心,無論如何總不是什麼好事!”

這是怎麼說話呢?為朝廷謀事,不說討好,倒謀出不是來了!司馬光的拗性“轟”地一下就起來了:“那也不是什麼壞事!堯舜都難以知人,何況陛下剛剛接位不久!萬一用了奸邪,咱們臺諫官員再裝聾作啞,陛下怎麼能知道?豈不要誤了大事!”

神宗一擰眉:“吳奎附不附宰相?”

司馬光輕輕一推:“不知道。”

神宗又猛刺一槍:“結宰相與結人主,到底哪個賢良?”

司馬光仍然有詞:“陰結宰相當然是奸邪。但處心積慮迎合人主,揣摸人主的意向亦步亦趨,也同樣奸佞不正。”

神宗的問題,問得相當刁蠻。那潛臺詞是:吳某比張某問題更大,你司馬光怎麼一言不發?公道何在?該言而不言,豈不失職?司馬光的回答,則既圓滑,又強詞奪理:不知道,是不認同吳奎有罪,神宗發力就沒有落點了;說張方平關心實事,是迎合人主,是不問實質,陡逞口舌之辯。迎合固然不假,但財政崩潰是實情,是當務之急,談它究竟比那些大話套話要有價值得多。作為言官,攻其一點,不及其餘,根本不從國家大局需要指陳關鍵,豈能沒有錯誤?

司馬光舌戰神宗雖勉強打了個平手,可他在神宗心目中的地位卻大大打了一個折扣。神宗想起前不久司馬光的上書,修身三要——曰仁、曰明、曰武,治國三要——曰官人、曰信賞、曰必罰,全都是說了幾千年的老話、套話;而且,他自己還誇耀說,同樣的話早在先帝與仁宗時代都說過了,實在一生所學只萃於此,所以又將它們重新獻給皇上。當時自己沒怎麼往心裡去。現在看來,這個人是真迂!對國事、世事一無所知,卻偏執狂拗。至少,再不能讓他做臺諫官員了。

大宋遺事 第六十三回(5)

神宗與中書商議,免了他的權御史中丞,讓他仍做翰林學士兼侍讀學士。

司馬光卻拒不接受:“陛下,微臣關於張方平的意見既不被採納,已是待罪之身。所有其他任命,臣一概不敢接受。”

大宋規矩,新任的敕命都要經過通進銀臺司把關。他們要是有不同意見,可以退回敕命,上書反駁。這有個專有名詞,叫做“封駁”。司馬光的鐵哥兒翰林學士呂公著,正管著通進銀臺司,能不說話嗎?當時就上書封駁,請求保留司馬光的原職不變。

既有制度,根本不睬是不行的,皇上也得遵守遊戲規則不是?神宗只好又下手詔給司馬光解釋,說要他再任翰林學士,主要是借重他的學問道德:馬上就要開邇英閣講學,有他朝夕討論,敷陳治道,可以補苴罅漏。根本與他彈劾張方平,沒有一點兒關係。至於呂公著封還敕命,那是他不瞭解情況。

既已作出解釋,就算尊重遊戲規則了,皇上的意志還得貫徹。說到底,一切遊戲規則,還不都是為皇權服務的嗎?神宗將敕命交給閣門內侍,讓他直接交給司馬光。司馬光從來不是一條衚衕走到黑的人,又有皇上的手詔能體面下臺,再不說什麼了。

這下,呂公著沒面子了,趕緊上書爭較。說是敕命不經銀臺司,是在他手裡壞了朝廷規矩,他怎麼敢當?神宗又在他的奏摺上批道:等開了邇英閣,你就知道朕的意思了。開邇英閣請品學兼優的大臣講論經史子集,是祖宗立下的規矩,大宋歷代皇帝無不遵行。神宗既這麼說,只好等了。

不久,果然開了邇英閣。講完課後,侍臣退去,神宗獨獨留下呂公著,向他解釋說:“朕是要借重司馬光的道德學問,讓他常在朕的身邊,才調他的,決不是因為他意見不當。這意思已經告訴司馬光了,想來他也理解了。”

皇上給足了面子,司馬光本人也不再說話了,呂公著當然不好再講什麼。但他對敕命不經銀臺司而直接交給命官,仍舊耿耿於懷,堅決請求辭職。神宗早就聽說他拗,比司馬光更拗,勸了幾句,見勸不通,只好不談,改口問道:“司馬光這人直倒是蠻直的,是不是有點迂闊?”

公著頭搖得像個撥浪鼓:“孔子是大聖人,子路還說他迂;孟軻是大賢人,當時也有人說他迂。說司馬光迂,更不奇怪了!究其原因,不過是因為看問題過於深遠,一般人無法理解,才亂說一氣罷了。其實,哪裡是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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