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部分(2 / 4)

小說:大宋遺事 作者:津夏

本人,往往都心照不宣,各自守護著各自的疆域,既不剝奪,也不僭越,都遵守規則,這遊戲才能正常進行哪!

可有一天,中書突然傳來一個詔令,說是從今往後,中書舍人只能奉命行事,照章轉錄,再不準申請改動任何文字。幾個中書舍人一接到敕命,當時就炸鍋了。因為激憤,說什麼的都有,可臨到要上書較勁,誰都不伸頭了。中書現在是韓琦為首相,也只有他才有膽識魄力,敢破壞習慣,另搞一套。要較勁,就是直接與他對著幹。這,不仔細掂量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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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遺事 第四十四回(2)

安石沒有說話,卻直接上書皇上。

第一本不行,又上了一本。

話也直截了當,決不轉彎抹角:這是執政大臣要為自己為所欲為大開方便之門。否則,決不會這樣立法。

對於朝廷的充耳不聞,安石也動了真脾氣,一條一條認真清算起來。不外乎三種可能:一是,皇上以為朝廷的敕命正確,不必改;二是,知道不對,但條例為執政大臣所建,不好改;第三,皇上未置可否,執政大臣堅持己見,不肯改。這三條,無論哪一條都不能成立。考察歷代與本朝典籍,從來沒有治世政治,像這樣閉塞近臣言路,害怕他們發言的!知道不對,僅僅因為事出執政大臣就不改,是泯滅義理是非,一味順從大臣。皇上沒有意見,而聽任執政大臣為所欲為,是人主失權,政出私門。不是全無道理,大家又何至於一再喋喋不休呢!

順著這條思路,安石漸漸又推廣開去,公開說出他一向揮之不去的隱憂。近幾年來,皇上將天下大事全都交給七八個大臣,舉國上下也都以為從此可以積弊盡除,臻於大治,事實卻根本不是那麼回事兒。這一幫大臣,有強有弱。弱者,只知道持祿保位,討好諫官、御史,做夢也不敢得罪他們,為陛下守法辦事;強者則又太強,完全顛倒過來。他們挾聖旨造法令,不管義理是非,為所欲為,天下就沒他們不敢幹的事情,而諫官、御史看到他們,則像老鼠見貓,連大氣也不敢透,哪裡還敢說三道四!對這兩種人,皇上都是不管不問,放手讓他們各行其道。照這樣下去,時間一長,不出亂子反倒怪了。從來致亂,並不都因為君臣大奸大惡。只要沒有至誠惻怛的求治之心,不能審擇利害,早辨是非,不改小過,不為小善,喜諛拒諫,最後都會積小錯而成大惡,失盡民心,釀成大亂。釀亂於不知不覺之中,這才是最可怕的。

話說到這裡,已經沒有退路。安石最後提出兩種選擇:要麼收回成命,仍舊維持遊戲規則,保留中書舍人的那麼一點可憐的權力;否則,自己謗訕朝政,罪責難逃,應當嚴加貶斥。究竟如何,專等朝廷定奪。

安石既然一掃帚掃倒了所有的中樞大臣,連曾公亮、歐陽修他們也在劫難逃,中樞震動,是不是保留中書舍人的些許權力,已經不重要了。

兩個首席大臣富弼、韓琦,首當其衝。而且,只要稍微瞭解一點朝政的人,誰都看得清清楚楚:安石所謂弱者,指的正是富弼;而那強者,即是韓琦。

當年龐籍,不就曾指責富弼除了做好好先生以市私恩,別的什麼都不做嗎?有個汪輔之參加制科考試,被御史攻了一下,什麼也沒撈著,更直截了當,寫信罵他身為宰相,只知道奉行臺諫的風旨,天下還能有什麼指望!可既是弱者,不願多事,即使胸裡不痛快,大半也就忍了,不過苦苦一笑而已。富弼心裡多了一種認識,第一次知道王安石還有這麼金剛怒目的一面,認起真來,絲毫不留情面,自然也是一種收穫。

韓琦就不一樣了。他一向是個敢作敢當的人,沒做之前,早就準備有人罵他了。只是,這話由自己一向頗為看好的王介甫說出來,他多少有些吃驚,不由得又想起第一次看見介甫的直覺印象,更覺著一種逼人的壓抑。但很快就搖頭一笑,從壓抑中擺脫出來了:“說得容易!軟又嫌弱,硬又嫌強?到你上了臺,再做著看吧!”

曾公亮也是看好安石的人之一,他是個溫厚長者。罵到自己頭上雖然叫他難堪,卻心悅誠服。“不能不承認人家介甫罵得對!光靠我們,要想大治,移風易俗,真是不行哪!”他對歐陽修說。

歐陽修比他更激烈:“不錯。不是介甫,再沒有第二個人能這樣罵到點子上,能有這樣的氣魄膽識一腳踏倒所有的中樞大臣!要真正重新整理政治,怕也只有介甫了!”

曾鞏前兩年不是已經中了進士嗎?做過一任外官之後,已回到京城在史館任職,與安石朝夕相處。他更多的則是擔心,埋怨介甫說:“你這事做得太孟浪!是非且不論,目下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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