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玉箏許玉笙都直挺挺的跪著呢,林謹玉恭敬的行了禮,許俊卿問,“謹玉,是他們帶你去春風樓,還是你自個兒要去的?”
“師爺,我頭一天來濟南,東南西北還分不清,怎麼會知道春風樓是啥地方呢?玉箏哥說是好玩兒的去處,我到了門口才發覺好像不大對,不想進去,被玉笙哥掐了好幾下拖進去的。”林謹玉又展示了一回胳膊上的傷。
許玉笙忙辯道,“祖父,這小子胡說,他進去眼睛都看直了,還傻乎乎的笑呢。包二在孫兒身邊伺候,都看到的。”
“師爺,玉笙哥戲弄那些跳舞的女孩子,害她們摔成一團,的確是很好笑啊。”林謹玉道,“那個包二差點笑厥過去呢。”
許玉笙恨不能咬死林謹玉,這小子看著一老本份,竟然是個告狀精,林謹玉正色道,“我自小一門心思讀書,從來沒去過那種地方,今兒去了,覺得還是不要去的好。尤其像兩位哥哥這樣有妻有子成家立業的,還是不要在酒色上下工夫。”林謹玉極天真的道,“聽說那些女人都是狐狸變的,屁股後面有尾巴,最會迷惑男人了。”
林謹玉說得有理有據,許子玄氣得踹了兒子兩腳,指著罵,“你們做哥哥的,這叫幹得什麼事兒,還不如謹玉懂事呢!自已去祠堂領二十鞭子!”
許俊卿有些心疼,林謹玉忙勸道,“師伯息怒,想來兩位哥哥也不是有意的,看我年紀小,跟我開玩笑呢。師伯,我第一次來,就惹得您生氣,兩位兄長因我捱打,我心裡得多難過啊,以後可不敢再來了。既然兄長們都知錯了,且看以後吧。”
“謹玉說得是,你們兩個還不謝謝謹玉。”許俊卿對孫子倒十分疼愛。
許玉笙十分冤枉地道,“我也是聽母親說想把三妹妹許配給謹玉,才想試試他的品行呢。要不哪裡會去春風樓呢。”雖說已經大婚,許玉笙也不過十七歲,他自小與妹妹一道長大,對妹妹的婚事自然關心,而且林謹玉日後是要回京城的,不調查好哪裡放心妹妹嫁過去。這小子看著老實,沒想到一肚子的壞水兒。
“胡說八道!”許俊卿皺眉斥道。
許子玄倒是笑了,“父親,子文謹玉都同意了,您與母親又這樣喜歡謹玉,留他做了孫女婿也是兩全哪。”
許俊卿臉色一沉,“你說什麼,子文同意了?”沒待許子玄點頭回話,一掌落在手邊茶几上,一張老紅木海棠幾噼哩啪啦的碎成一堆木屑,茶盞也摔了個粉碎。林謹玉嚇得心呯呯亂跳,再一瞅,許俊卿那臉梢兒,吃人的心都有了。許俊卿不是傻子,聽到此話再想不明白,他就白活這幾十年了,起身就往外走。林謹玉瞧這勢頭,還不得把許子文敲死啊,他上前一步擋在許俊卿面前,朗聲道,“師爺,我們兩家聯姻,是最好的選擇!先生都是為了許家考慮,他欺騙您,是不想您與皇帝發生衝突!”
“讓開,你沒資格插手許家的事。”許俊卿恨屋及烏,看到林謹玉更為心煩。
“我當然有資格,如今朝中已經開始審理甄家的案子,由瑞王與忠順王世子共為主審,刑部尚書工部尚書為副審,師爺,甄家已經完了!當然您或許看不上甄家,不過,您也知道甄家只是冰山一角,皇上命我協理。我們開啟天窗說亮話,這是皇上給我的機會,我不是先生無慾無求的性子,我有建功立業權掌朝綱野心!師伯師兄們至今未出仕,難道先生之後,許家不需要朝中有人掌舵嗎?”林謹玉振聲道,“我師從先生,我家裡只有一個姐姐,連個堂兄弟都沒有,與我聯姻,妻族便是我的親族!師爺,這世上還有比與我聯姻更好的選擇嗎?難道您覺得先生做錯了嗎?”
“你連自己的親舅家都能下手,妻族在你心裡更算不了什麼?”
林謹玉冷笑,“孔聖人說‘以直抱怨’,不過這是聖人之為,我自認沒這等心胸。師爺說我對舅家下手,那又如何?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誅之。他既然敢咬我一口,可有將我視為親人?他不仁在先,我更無需客氣!我又不是佛祖,有捨身喂鷹的慈悲,師爺這個年紀,總比我見我識廣,知道打蛇不死所受其噬的道理。我就是這樣恩怨分明,有恩必償有仇必報!您說我對舅家下手,那師父就錯了,一樁樁一件件的醜事都是他們自己做的,難道還有人逼他們不成?師爺不說我舅家無情義,倒說我絕情!真是笑話!有人要我死,這個人別說是我親舅舅,就是我日後的妻族,想要謀害於我,我也絕不會心存仁念,放虎歸山!您不必覺得我性子薄涼,我們林家向來至性至情,我的祖上對妻子都是情深不渝,終身不納二色,我雖不才,也願效仿先祖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