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懿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藥,到底該去呢還是不去?”賈詡輕撫頜下的山羊鬍,心中有些猶豫不決。
聽著城外震耳欲聾的殺聲越來越近,扭頭看看曹純正率領著數千曹魏死忠在廢墟里搜尋曹操的屍體,賈詡心中百感交集。
自從出仕以來,自己先後分別為董卓、冉閔、曹操三人效力,猶如不倒翁一般屹立不倒,而如今隨著唐魏大勢已去,劉辯一統天下的車輪已經不可阻擋,或許到了自己隱姓埋名,銷聲匿跡的時候了。
“去聽聽司馬懿說什麼再做打算也不遲!”賈詡唯恐司馬懿會看穿自己的動機,決定跟上司馬懿一探究竟。
“哼……果然跟上來了!”
司馬懿不用轉身,就可以憑藉狼顧的脖頸轉動接近一百八十度觀察賈詡的舉止。看到賈詡猶豫片刻後最終跟了上來,不由得發出一聲得意的冷哼,不動聲色的加快了腳步。
秋雨尚未完全停下來,零星的雨點打在賈詡溼漉漉的身上,時不時打個寒噤,賈詡雙手抄在衣袖裡跟著司馬懿加快了腳步。
大雨過後的洛陽宮冷清的有些讓人不寒而慄,天空時不時劃過的閃電照耀的殿宇宮牆忽明忽暗,兩人一前一後來到一座涼亭之下,這才陸續停下了腳步。
“仲達,你喚我來這僻靜之處意欲何為?”賈詡雙手抄在袖子裡,握著暗藏的匕首,一臉警惕的問道。
司馬懿轉過身來,訕笑一聲:“文和先生,你是個聰明人,我想你應該能夠看的出來來,隨著陛下的突然辭世,大魏已是大廈將傾,憑我等的能力怕是無力迴天,不知文和先生作何打算?”
賈詡雙手抱在胸前,正色道:“陛下雖死,但河北尚有曹子孝將軍率領的近三十萬人馬,荀公達、程仲德與太子曹植尚且坐鎮太原,我大魏至少還有一年半載的國祚,說不定還能迎來轉機,仲達豈能出此頹喪之言?”
“哈哈……文和先生,你個老狐狸不實在啊,在我面前何必惺惺作態?”
司馬懿忽然大笑著拍掌,從廊亭四周的黑暗角落裡忽然跳出五六名大漢,俱都手持明晃晃的鋼刀把賈詡圍在了中央,“不許動,舉起手來!”
賈詡又驚又怒,叱喝道:“司馬懿,你意欲何為,難不成要造反作亂麼?大魏皇帝可是待你不薄,他那裡屍骨未寒,難道你就要變節叛國麼?”
司馬懿捏著下巴冷笑:“賈文和,你這個禍亂大漢王朝的罪魁禍首怕是已經打算隱姓埋名,從世上銷聲匿跡吧?你先事董卓,後奉冉閔,最後為曹魏效力,對你來說根本沒有忠誠可言,只有獨善其身,又何必在我面前演戲,偽裝出一副忠臣的嘴臉?”
被司馬懿先發制人,賈詡心中懊悔不已,只能硬著頭皮道:“好……既然仲達把話說到這裡了,咱們就敞開天窗說亮話。不錯,明眼人都看的出來,大魏馬上就要亡了,我的確有趁亂逃亡,隱姓埋名,了卻殘生的念頭,這礙不著你什麼事吧?”
頓了一頓,反問司馬懿道:“你們司馬兄弟分仕漢魏,早就打好了腳踏兩條船,立於不敗之地的打算吧?既然如此,你又有什麼資格指責我?”
司馬懿雙手一攤,詭笑道:“我的確沒有資格指責你,我也沒打算指責你,只是想借你的項上人頭獻給劉辯。”
“你……”賈詡又驚又怒,冷汗瞬間從額頭上滲出,“司馬懿,我與你同僚一場,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你竟想置我於死地?你在曹魏也是核心謀主,被陛下依為肱骨之臣,你以為殺了我劉辯就會寬恕你麼?”
司馬懿靜靜地望著賈詡,面無表情的道:“洛陽已經被圍,你我怕是誰也出不去城了。既然橫豎都是死,我不如拿你的人頭賭一把。雖然你我都是曹魏的主要謀士,但別忘了你可是‘封王亂國’的始作俑者,劉辯想讓你死的心絕對勝過我十倍百倍,哪怕只有一線活下去的希望,我也要試試!”
“唉……想不到你司馬仲達比誰的心都黑!”
望著比自己年輕了三十歲的司馬懿,賈詡不由得搖頭嘆息,自己小心謹慎了一輩子,不曾想到頭來還是被鷹啄了眼睛,悽然笑道:“呵呵……果然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平日裡謙虛謹慎的司馬懿竟然是個心黑手辣之徒,我賈詡空活了一把歲數,識人不明,是我活該……動手吧!”
圍著賈詡的幾個司馬懿心腹猶豫不決的望向司馬懿:“仲達先生,當真要殺麼?”
“廢話,給我殺!”司馬懿揹負雙手,大聲呵斥,“若讓賈詡活著見到劉辯,憑他的三寸不爛之舌說不定會節外生枝,直接砍下頭顱獻給劉辯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