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初上,乾陽宮裡燈火輝煌。
天子御駕歸來,宮娥太監們都抖擻精神小心翼翼的忙碌著,唯恐出了差錯。而各路嬪妃也沐浴薰香,期待著天子的寵幸,大家都是正常人,久旱之下渴盼甘霖也是人之常情。
但劉辯卻顧不上去一親芳澤,命鄭和把攔路喊冤的甄儼帶到麟德殿來問個究竟,為何狀告曹操。
不消片刻功夫,鄭和就把一直等候召喚的甄儼帶到了麟德殿御書房。
看到了天子在書案後面正襟端坐,一臉嚴肅的批閱奏摺,甄儼急忙快走兩步,稽首頓拜:“庶民甄儼,拜見陛下!”
劉辯微微頷首:“嗯,起來說話,你說你是甄宓的兄長?”
甄儼跪在地上,畢恭畢敬的答道:“回陛下的話,小人甄儼,中山國無極縣人,正是甄宓的兄長。”
“你家中除了你們兄妹還有何人?”劉辯正色問道,“你今年多大歲數,令妹甄宓今年芳齡又是幾何?”
甄儼跪地答道:“回陛下的話,庶民今年二十五歲,小妹甄宓今年十五。我們甄家兄弟三人,長兄甄豫,已在十年前因病去世,另有三弟甄堯,今年十七歲。除了我們兄弟三人之外,尚有姊妹五人,分別是甄姜、甄脫、甄道、甄榮,小妹甄宓排行最末!”
劉辯不是查戶口的,對甄家多少兄弟,姊妹幾個並不感興趣。肅聲問道:“不知你因何狀告曹操父子?好了,別跪著了,起來說話!”
甄儼這才從地上爬了起來。小心翼翼的道:“今年春季曹操派人到我們甄家來,說打算把宓妹送到金陵,由陛下納入後宮。我們甄家人商議了一番,答應了曹操的提議,並且知會了親戚友人,四鄰八鄉,街坊鄰居們都送了賀禮份子錢。等宓妹將來出人頭地之時,好沾沾光。誰知道前不久。曹操突然變了卦……”
“嗯?”
劉辯眉頭微蹙,沉吟一聲。並非僅僅為了能否得到甄宓而憂慮,而是如甄儼所說,這是一個不好的訊號。這說明曹操的心理已經在波動,愈來愈不安分了,就像楚莊王那樣產生了“鼎之輕重,似可問焉”的心理。
“曹操怎麼變卦的?”劉辯接過鄭和遞來的茶水,呷了一口,問道。
甄儼躬身答道:“一個月之前,曹操派程昱到我們甄家說送阿宓入宮的決定取消,並且替曹操的次子曹丕求婚。有道是好女不嫁二夫,忠臣不事二主。雖然阿宓還未入宮,但即將入宮伺候陛下的事情已經傳得沸沸揚揚,在我們中山國。甚至整個冀州都是人盡皆知。曹操這麼做不僅是羞辱我們甄家,也是對陛下大不敬啊……”
聽了甄儼的話,劉辯的額頭蹙的更緊,在心中暗自思忖。
歷史上的曹丕對甄宓一見鍾情,這說明甄宓是她喜歡的型別。曹丕血氣方剛,少年多情。見了姿色綽約的洛神,一見傾心也是人之常情。但曹操可是縱橫捭闔多年的梟雄。怎麼會隨隨便便改變了先前的決定?派程昱到甄家登門提婚,這不僅僅是在打自己的臉,更多的的目的怕是為了試探自己對待他的態度,看看會不會為了一個甄宓而和他反目成仇?
“看來曹孟德之心,蠢蠢欲動啊!”
劉辯對著桌案上的青銅燈吹了一口氣,輝煌的火光隨即搖曳起舞,狀如張牙舞爪,無比囂張。
“估計曹操看到貴霜、李唐南北夾擊,知道朕投鼠忌器,不願意與他撕破臉皮,所以才用此法來試探朕的反應,那麼朕該如何應對呢?”劉辯在心裡暗自沉吟,一時拿不定主意。
“呵呵……朕雖然是天子,但卻也不能強人所難,雖然送甄宓入宮的訊息已經傳開,畢竟沒有媒妁之言,也不曾下了六禮,若是令妹與曹丕你情我願,朕自然不會棒打鴛鴦。不知你們甄家與甄宓姑娘作何打算?”劉辯以退為進,沉聲詢問甄儼。
甄儼趕緊信誓旦旦的表忠心:“陛下,我們甄家雖然不是世家大族,但在中山也算得上屈指可數的家族;我們甄家也是要臉面的人,豈能任由曹操說嫁就嫁,說不嫁就不嫁?既然阿宓入宮的訊息已經傳得沸沸揚揚,我們甄家自然以阿宓能夠入宮侍奉陛下為榮。而且阿宓也說了,生死事小名節事大,此生非陛下不嫁,若是曹操父子強逼,願以死明志。”
鄭和在旁邊插嘴道:“既然甄先生全家以送甄宓姑娘入宮為榮,何不悄悄把她送到金陵,等木已成舟甄宓姑娘入宮之時,曹操父子還能來金陵把你們抓回去麼?”
“回這位公公的話,我們全家也曾想把阿宓偷偷送到江東,可是自從程昱登門提親之後,曹丕就派了數百士卒把我們甄家包圍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