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眾人都是歷朝歷代的精英,就像劉伯溫、荀彧、狄仁傑、徐光啟等人,隨便拎出一個來都是宰相之才,皇帝突然回京的用意何在,基本上各個心知肚明。
皇帝在巴蜀打了大半年的仗,進入十月之後就在成都度假,早不回來晚不回來,偏偏就在甄宓生下一對兒子的時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回到了金陵,這裡面的用意只怕已經不言自明瞭。
再加上皇帝在廬江休息了一夜,蕭鶴連夜上了一封奏摺,八百里加急送到了乾陽宮七位顧命大臣手中,說是雙星曜空,光華璀璨,乃是大吉之兆,天佑大漢。而甄嬪生下一對龍子,正合了天象,應當順天應命,厚封甄昭媛。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劉辯在廬江城住了一夜的訊息自然瞞不住。天子就在眼前,蕭鶴卻捨近求遠的給金陵朝廷的顧命大臣上書,這裡面的原因不言而喻,分明是天子借蕭鶴的嘴向滿朝文武轉達自己的意思,打算把甄宓推上皇后之位。
劉辯的意圖已經路人皆知,深諳為官之道的何珅自然第一個站出來當擁皇派,唯恐被別人搶了先機,不等明日早朝便跳出來請求冊立甄宓為後。
劉辯端起酒樽抿了一口,輕描淡寫的說道:“那夜朕恰好在廬江歇腳,也目睹了這雙星曜空的天象,蕭鶴也曾經對朕提起過冊立甄嬪為後,順應天命之事。朕覺得此乃國家大事,故此讓蕭鶴先上一封奏摺給諸位愛卿,讓你們先議論一番。不知諸位愛卿可曾看到這雙星曜空的天象?”
劉辯也知道所謂的天象只是一個藉口而已,那夜的兩顆星辰的確格外明亮了一些,但扯到天象吉兆,劉辯卻是不肯相信的。作為來自二十一世紀的靈魂,劉辯早就聽慣了日全食、月全食等自然現象,所謂的天象吉兆只是心理作用罷了。
不過,這天象吉兆是真是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劉辯就想找一個把甄宓推上皇后之位的藉口,而這雙星曜空的天象實在是再合適不過,所以劉辯就裝出一副信以為真的樣子。
聽了皇帝的詢問,滿朝文武一起拱手作答:“回陛下的話,臣等在江東亦是看到了這天象,實乃天佑大漢,大吉之兆。”
劉辯頷首:“自從唐後辭世,皇后之位空懸已兩年有餘,如今年關已至,天現吉兆,甄嬪又為朕誕生下一對龍子,那就商議下立後之事吧!”
在劉伯溫、荀彧的帶領下,眾文武齊聲道:“皇后乃是一國之母,為天下婦人表率,的確是時候冊立皇后了。”
劉辯將金樽中的美酒一飲而盡,用霸氣四射的目光掃了在座四十多名文武官員一圈,朗聲道:“三年之前,朕與諸位愛卿約定,打算冊立武德妃為後,只因為唐後新歿,朕不忍心立後太急,以免惹得唐後在九泉之下嗟怨。之後朕御駕親征交州,耽誤了一年多的時間,歸來後陸司徒不幸病逝,武妃要為祖父守喪,便把這事耽誤了下來,現在終於可以重新提上議程了……”
眾文武一起跟著感慨:“陛下所言極是,若不是陸司徒突然辭世,只怕武娘娘早就母儀天下了。”
“如果不是天現異象,朕一定會遵守諾言,冊立武愛妃為後。”劉辯端起侍女剛剛斟滿的酒杯,露出一臉為難之色,“可是甄嬪誕下雙子,天現吉象,朕就怕不順天應命,會導致大漢國祚衰弱,故此心中有些為難啊!到底是該遵守諾言冊立武氏為後呢,還是順天應命冊立甄嬪為後?”
劉辯心中有數,自己面臨的最大一道坎不是何太后,也不是後宮裡的這些嬪妃,在他們面前自己擁有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絕對統治力,最大的一道坎其實是滿朝文武。
三年之前的君臣之約猶如給劉辯套上了緊箍咒,劉辯可以把這件事束之高閣,甚至可以讓皇后之位一直空缺下去。但只要重新商議立後,這個約定肯定就是繞不過的一道坎。
都說君無戲言,更何況是在朝堂上當著滿朝文武許下的承諾,劉辯自然不能矢口不提。正因為如此才讓劉辯煞費苦心,想盡一切辦法幫助甄宓上位。
“陛下,所謂的雙星曜空,天現吉象,乃是牽強附會,蠱惑聖上,請陛下嚴懲何珅、蕭鶴!”劉辯話音剛落,就有一名大臣從筵席上站了起來,毫不留情的予以反駁。
劉辯面色微變,側目視之,說話之人正是御史大夫魏徵。其職責為監察百官,彈劾地方,檢舉不法官吏,職務大體和劉辯穿越之前的檢察院院長相似。劉辯讓魏徵來掌管御史臺,算的上量才適用,人盡其職。
“果然不出朕所料,這魏噴子果真第一個開噴了!”劉辯轉動著手裡的酒樽,在心中暗自沉吟一聲,不由得有些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