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役結束,狼煙散去,兩萬五千漢軍遭到全殲,包括主將魏延不曾走脫一人。
“樂兄,該如何處置這支被俘的漢軍?”
透過這次伏擊戰,范蠡與樂毅頓生相見恨晚之意,變得惺惺相惜,私下裡對年長了幾歲的樂毅稱之為兄長,此刻與樂毅站在一處高坡上,俯視腳下戰利品一般的俘虜。
將近五千多漢軍一個個滿臉菸灰,盔歪甲斜,猶如待宰的羔羊一般圍攏成一團一團,被全副甲冑的魏軍嚴密監視著,一個個臉上寫滿了不安與迷茫,不知將會迎來怎樣的命運?
但在曹軍將士心目中待人和藹,愛兵如子的樂毅此刻卻變得冷血無情,一句話就可以決定他們的生死:“掩埋,全部坑殺!”
“坑殺?”留著大鬍子的魯智深吃了一驚,他的內心並不像外表這樣強悍,“挖坑埋了?這可是五六千個活生生的性命啊,他們已經繳械投降,為何不能放他們一條生路?”
樂毅面色如霜,冷聲道:“一將功成萬骨枯,江山是要用鮮血鑄成的!公孫起一生大小百戰,死在他刀下的亡魂何止百萬?僅長平一戰便坑殺了四十萬趙軍,方才助嬴政橫掃六國,登基成為始皇帝!項羽鉅鹿之戰坑殺了二十多萬秦軍,方才導致秦國元氣大傷,百二秦關終屬項楚!”
頓了一頓,樂毅朝南一指:“遠的咱們就不說了,只說劉辯手下的將領,吳啟在交州到貴霜先後多次屠殺俘虜,具體數字不祥。但交州戰敗的蒙恬軍隊十幾萬人幾乎無一倖免,再加上貴霜的數次屠殺,只怕死在吳啟手上的亡魂不下三十萬人!”
范蠡感慨道:“樂兄言之有理啊,一個合格的武將應該是鐵血無情的儈子手!”
樂毅繼續對魯智深、達奚長儒等將校分析:“第一,我們準備急襲下邳,這是一次艱難的軍事行動,攜帶大量的漢軍俘虜,將會使得我們目標很容易暴露。第二,漢軍實力強大,數倍於大魏,這些漢卒雖然嘴上稱降,但內心並未真正歸順,只要有機會便會對我們反戈一擊,作為一個主將必須斬草除根,為將士們剷除隱患。”
達奚長儒對魏延的話表示贊成:“殺吧,除魏延之外全部殺光,難道只允許他們漢軍屠殺別人?今天就讓這支漢軍嚐嚐被屠戮的滋味!”
魯智深撫摸著光亮的頭皮道:“唉……看來俺不是一個合格的武將,別看灑家在沙場上夠兇惡,但那是你死我活的廝殺,面對著束手待宰的俘虜,俺還真下不了手!達溪將軍,你來執行吧!”
樂毅掃了一眼魯智深,告誡道:“魯將軍啊,雖然你喝酒吃肉,但你的內心還是有出家人的慈悲啊!樂義在這裡只想告誡魯大師一句,對待敵人的仁慈就是對待自己的殘忍,如果我們現在做了吳啟的俘虜,他一定會毫不留情的將我們屠戮!”
達奚長儒領命而去,先帶了五千魏軍將士挖了一批土坑,然後過來招呼一撮撮的漢軍士卒:“我大魏天子寬宏仁厚,你們跟我來領了遣散的糧食,各自回家種田去吧!”
遠處,被關押在囚車裡的魏延看到一臉茫然的俘虜被一群群的帶走,在一人高的蘆葦叢裡穿梭,隨著蘆葦的晃動走向遠方,到最後沒了蹤影,頓時明白了這些跟隨自己多年的將士迎來了怎樣的命運?
頓時心如刀絞,大聲嘶吼道:“回來,不要跟著他們,拼盡你們最後的力氣和他們廝殺,殺一個算一個!”
但相隔太遠,吶喊聲很快被風吹散,相隔千餘丈的俘虜根本聽不到魏延的呼聲,嫋嫋的狼煙不停的升騰,他們甚至看不見被關押在囚車裡的主將。魏延的吶喊,換來的只是魏軍的嘲笑。
“哈哈……真是愚蠢啊,刀槍頂著喉嚨,又怎麼容得他們選擇?”
魏延憤怒的斥責:“你們休要得意的太早,我大漢帶甲一百五十萬,攻破長安、洛陽在即,到時候百萬雄師橫掃河北,你們的下場將會更慘!”
魏軍狂笑:“哈哈……那又如何?至少這一刻死的是你們漢軍,我們比他們活的更長一些,這就夠了!在這亂世之中人命賤如草芥,殺一個人和殺一隻狗沒有什麼區別,每個人都應該隨時做好死亡的準備!”
“現在,你看到自己的將士被坑殺,你憤怒、你仇恨、你絕望,可是你們漢軍屠殺敗在自己手下的俘虜之時,可曾動過憐憫之心?戰爭就是這麼殘酷!”
魏延面色如土,心中的愧疚如同潮水般湧來,在這種羞辱之下幾近崩潰,突然狠狠的咬向自己的舌頭,頓時血流如注,此刻唯有用死亡才能解脫!
曹軍嚇了一跳,急忙七手八腳的抱住魏延的腦袋,扳開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