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走得很穩當。
她用了很久的時間才能來到自己面前,抬起頭,含糊不清的叫一聲:“孃親……”
而此時,後面那個男子的眉眼間的憂傷終於不再那麼濃重,化成臉上柔和的笑意:“你來了,身體可好些了?”
語氣很淡,因為他不敢讓自己聽出其中蘊含的某種意味,他知道自己不喜歡聽,所以將它深深掩藏。全本摘書。qbxs8。
而自己來了之後,他很快就會離開,儘管塵兒一再拉住他不讓他走,可是當他的眼睛掃過自己時,卻永遠只會說那一句話:“塵兒乖,舅舅明天再來看你。”蟲
不是不知道這一切都是為了自己,不是不知道他有多壓抑自己,可是她卻從不心軟。她是感激他啊,可是他久久壓抑的那份感情卻讓她趕到無邊的恐懼。
因為那是天理不容的。
可是,如果,那並非天理不容……
看著他瘦削單薄的背影,越走越遠,頭也不回的逐漸消失在那條小山路上,心中巨大的悲慟忽然爆發,睡夢中的飄落眼淚奪眶而出:“四哥——”
掙扎著清醒過來,卻發現自己已經被寧子宸緊緊擁入懷中,他的聲音響在耳邊,透著濃濃傷感的意味:“落兒,別怕……我在這裡……”
飄落眼淚不停往下掉,眼神空洞而茫然,靠在他的肩頭,忽然哭出了聲:“子宸……我到底做錯了什麼……為什麼……”
“你沒有錯!”寧子宸心疼地擁緊她,“你沒錯,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落兒……”
“為什麼要帶走塵兒……為什麼四哥要死……四哥……四哥……”飄落只覺得痛,身心都痛,痛的體無完膚,痛的肝腸欲斷。全本摘書。qbxs8。可是這樣的痛,竟是怎樣都無法抵擋,只能任由它一波又一波的侵襲自己。
寧子宸聽著她的哭訴,緊緊咬著牙,才讓自己沒有再次掉淚。可是同樣的心痛卻無法止住,他連自己都無法安慰,更沒有力氣去撫慰她。
房間的門突然被推開來,一身白衣的寒煙跟在畫扇身後走了進來,他很平靜,臉上看不到悲傷,可是紅腫的雙眼卻依舊說明了問題。
看著在寧子宸身上不停哭泣的飄落,寒煙淡淡的道:“落兒,塵兒已經去了,四哥也去了,我希望你能回去,看看四哥……以後,都沒有機會了。”
飄落傷心欲絕,完全不能聽懂他在說什麼,可是看著他的一身白衣,她就只覺得痛,連呼吸都痛。
“寒煙……”寧子宸起身看著他,“她這個樣子,你還要她去經歷那種場面?”
寒煙平靜的看著他,又看向飄落,臉上浮起一絲嘲意:“這個樣子怎麼了?你要不要去看看四哥是什麼樣子?你們至少還能傷心,你們至少還有能力傷心!可是四哥呢?他已經死了!你們至少還活著!”
寧子宸渾身一震,倒退兩步,轉過身撐著几案,臉部不停抽動。
寒煙走上前來,一把拉起哭泣不止的飄落:“你回不回去?那個躺在棺材裡的人,是四哥,是我們的四哥!他用盡一生的力氣來愛你,他把什麼都給了你,包括自己的性命!他現在可能就在等你,等你回去看他最後一眼,你去不去?”
他的話,飄落斷斷續續的聽到一點,寧子宸卻一字不露的聽在耳裡。寒秋……愛她?
寒煙看著依舊毫無意識可言的飄落,忽然放開了手,轉身朝門外走去。
“寒煙——”床上的飄落忽然失掉了他手心的那一點溫暖,立刻就轉頭去找他,整個人跌下床來:“我跟你回去,我去……我去見四哥……”
坐在馬車裡,飄落的淚依舊剋制不住的往下掉,但臉上的悲慟卻已經漸漸轉為平靜,靠在寧子宸懷中,忽然輕聲道:“我想為他戴孝。”
寧子宸渾身一僵,坐在對面的寒煙亦是一怔,同時看著她:“你說什麼?”
“我要為他戴孝,我要為慕容寒秋戴孝。”飄落沒有看他們任何一個人,只是重複這句話,沒有說“四哥”,她說,慕容寒秋。
她要為慕容寒秋戴孝。
“不行。”寧子宸斷然拒絕。
飄落忽然從他懷裡坐起身,轉而坐到寒煙身邊,隔著迷朦的淚眼望著他那張被劃得支離破碎的臉:“你不能說不,我跟你沒有關係,你不能阻止我為他戴孝。”
寧子宸緊緊握著拳頭:“你說什麼?”
“我們不是夫妻,不是。”飄落看著他,因為眼裡全是淚,所以看不見他的表情,只能聽到他聲音裡的絕望,“你的那封休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