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巴掌,便眼見他淚流滿面,那淚和臉上的血混在一起,即便我的夫君因他而死,看著他的模樣,我也恨不起他來了。我想,他日夜守在此處,或許就是在等那女子經過。”
黃鸝說著,也用袖子擦了擦眼淚,勉強笑了一下,“瞧我,竟然跟你說了這麼多,真是不好意思,你休息著吧,我出去了。”
黃鸝起身,為猗房揶好被角,將藥罐放在她觸手可及之處。猗房看著她大著肚子走出去的背影,輕輕說了句什麼,黃鸝回頭,卻見她已經躺了下去,背對著她,她搖搖頭便走了出去。
猗房的心被徹底攪動了,熵魔就是段世軒。
難怪,難怪第一次見他,感覺便如此強烈和熟悉。黃鸝說過,他的大軍被泥石流覆沒之時,她落井下石,派軍隊攻擊,她並未做過這樣的事,她的腦海裡浮現出蕭逝之的人影。會是他嗎?他會是那樣的人嗎?
“公主,你在睡覺嗎?”一個很輕很輕的聲音響起,猗房聽出來了,是清樂,她轉過身,坐了起來。
“你來了?”
“是……公主,你……你怎麼哭了。”清樂看見猗房的臉上有兩行清淚,眼圈也是紅的,似乎已經哭了很久。
“因為很痛……很痛。”心像是被捲了起來,被人狠狠踐踏。
“是那熵魔弄的嗎?”清樂急急掀開了床單,果然,所見之處,竟是累累的傷痕,“那熵魔果然是個惡魔。”忿忿地說道。
第5卷 168 奴婢這就去給馬喂草料
奴婢這就去給馬喂草料(1008字)
“你怎會在此?”並不回答清樂的話,她問道。
“不知何故,那熵魔竟願放了我,還允許我走之前前來見您。不管如何,公主快將這黑藥膏帶在身上,切忌不要碰溫度太高的東西,否則化開了,讓那熵魔見了,必定認為我們欺騙他。”
清樂開啟藥罐,將猗房的臉重新塗黑,蕭王請的易容術士真不簡單,瞧那疤痕,跟真的一模一樣。
“你來的時候,後頭是否跟了人?”
“好像沒有吧。”清樂回頭看了看,那帳篷簾子隨風飄起,外面除了偶爾走動的人,便是空蕩蕩的了。“公主,我聽說,那熵魔要蕭王拿十座城池換南神的命。”
“十座城池?”
“是。”
那南神的命在他的心中值十座城池麼?
“你怎麼還在此。”
突然,一個陰冷的聲音在外響起,猶如索命的撒旦從地獄降臨,清樂嚇得跌倒在地,手中的藥罐啪的掉在地上,摔碎了,青花瓷片濺落四處。
“我……我馬上就走了。”清樂顫顫巍巍站了起來,看了眼那摔碎的藥罐,用腳踢了一踢,而後猶猶豫豫地走了出去。
熵魔雙手背在身後,走到床邊,看了眼地上的碎片,問道:
“這是什麼?”
“藥。”
“什麼藥?”
“塗傷口的。”
熵魔不再說話,猗房悄悄抬起頭看了他一眼,面具下的臉,真的是惡魔段世軒麼?他為什麼要戴著面具呢?從前,他總穿著白色的袍子,那是為了懷念花蠻兒,而現在身穿的是玄色的袍子,黑色似乎更加適合他。
“好看麼?”
“……”
猗房忙將視線收了回來,她今日是怎麼了,竟然如此大膽地打量一個男人,若沒有傷疤和黑顏料的遮掩,此刻她的臉應該是酡紅的。這大概是因為剛從黃鸝那裡得知,這是個熟悉的男人吧。
“你一個馬奴倒是好命!黃鸝親自為你塗藥,本王親自來看你。還準備一直這麼躺下去麼?”
“奴婢這就去給馬喂草料。”
他若有似無的注視和漫不經心的話讓猗房倍覺緊張,忙掀了被單從床上爬起,帶著還有傷的身子走了出去,並未發覺自己情急之中將奴才說成了奴婢。
熵魔怔了一下,看著她急於逃走的背影,若有所思起來。
猗房出去後,問了人,便直接朝馬坊走去。
馬坊裡的馬匹匹膘肥體壯,喂得很好。
沒有餵過馬,不過是將一旁已經備好的草料分別倒入馬槽內。
上一回來的時候是夜色朦朧之時,她只知此處大概是沙漠中的一處綠洲,後來睡在帳篷中一直也沒有出來過。現在看去才發現,這綠洲比想象中大了許多,像是一個沙漠的草原。羊群和牛群四處走動著,陽光下,人們在生產,比起那高大的宮殿樓閣,這與大自然融為一體的草原,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