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前,才聽人說起的——”
羅英咬咬嘴唇,忍住淚水,大聲打斷他的話,說道:“那麼,現在晚輩要請問一句,希望老前輩爽予賜答!”
老人微詫地點點頭道:“好吧!老夫知無不言!”
羅英雙目突然暴瞪,喝問道:“你曾跟桃花島有過仇恨?是嗎?”
老人霍然變色,道:“你怎會問出這句話來……”
羅英怒目道:“請別管我為什麼,盼你爽予賜答!”
老人被逼不過,輕噓一聲,道:“也可以這麼說吧!”
羅英聽了,越發證實自己估計不錯,這時,他幾乎已經認定面前這老人,極可能就是那從未露過面,武功高不可測,甚至連“海天三醜”都甘心屈為僕奴的神秘人物——祁連山主。
若非他自幼受竺君儀薰陶,深具忍耐特性,只怕當場就要拔劍出手。但是,他還有兩點疑問,未能澄清,第一:祁連山主不久之前,猶在祁連洞府中閉關,怎會突然在魯境出現?
第二:他要連夜趕到泰山去做什麼?
這兩點疑問,他只能含糊地解答出第一點,因為,他也是從祁連山出發,現在也到了此地,祁連山主武功勝他何止千百倍,自也不算什麼為難之事。
但那第二點,卻難以猜測,因此,他再次長吸一口氣,壓住滿腔怒火,問道:“你……
你居住在祁連山,是嗎?”
老人聳聳肩頭,哈哈大笑道:“傻孩子,這一次你卻猜錯了,老夫隱居之處,距離祁連山何止千里,你怎會硬指老夫住在祁連山?”
羅英不信,冷笑道:“那麼,你能把隱居之地,直說出來不能?”
老人笑道:“既稱隱居,自不便對人宣揚,不過,為了去你多疑,老夫可以告訴你一點,四十年來,老夫足跡未到中原,傻孩子,你不必想得太多了。”
羅英接聲道:“你說四十年不履中原,這一次又匆匆趕往泰山則甚?”
老人道:“人各有私,老夫不想把自己的私事,告訴別人!”
羅英嘿地冷笑一聲,道:“什麼私事?你別以為祁連洞府做得隱密,若要人不知,除非……”
老人愣得一愣,脫口笑道:“啊!傻孩子,你又弄錯了,祁連山那藏頭露尾的東西,叫他替老夫拿鞋,老夫還嫌他太笨哩!哈!……”
羅英憤然探手按住劍柄,厲聲叱道:“真人面前不說假話,你到底是誰?怎不直說?”
老人道:“四十年來,老夫名諱早已淡忘。孩子,你定要知道老夫身份,只須在見到你祖父祖母的時候,告訴他們,說有一個退隱四十年,左手齊腕折斷的傷心人,他們一定知道老夫是誰了——”
話聲才落,艙中突然一聲大吼:“老小子,賣什麼關子。俺有法子叫你實招,看傢伙!”
一條人影穿篷而出,揚手一砸旱菸袋,直向老人頭頂蓋落。
這個人,不消說,正是伍大牛。
老人輕笑一聲,略一用力,坐著的身子,突然橫移二尺,舵柄由右手交到左脅下,人也從船舵左側,換到右側。伍大牛一招猛劈,旱菸袋正敲在船尾舷板上,噗地一聲,將船尾砸破一大塊。
老人沉聲道:“舟小水急,砸破了船,你不想活了?”
伍大牛是個愣漢,哪管得許多,驀地振臂橫掃,第二招連綿又至,罵道:“俺早看你這老小子不是好人,不要走,吃俺一菸袋。”
那老人顯然被他連番進逼,激起怒來,臉色一沉,冷冷道:“好一個放肆無禮的蠢東西!”右掌突地一翻,逕迎伍大牛的旱菸袋。
只見他出手如電,掌心硬接來招,毫不遲疑,五指一收,旱菸袋早入了掌握。
這老人一身駭世武功,伍大牛怎是他的敵手,羅英一急之下,輕按卡簧,“錚”然一聲,也拔出了短劍。
船身本來狹窄,這時三人擠在船尾,一旦動手,幾乎無處可供閃避,羅英抱定破舟偕亡之心,短劍揮處,銀虹乍現,攔腰向那老人攻去,同時叫道:“伍大哥,注意兵刃……”
他手中短劍,乃明塵大師所贈,長僅二尺,但力逼劍尖,寒芒伸縮,可達四尺以外,是以出手的時候,同時招呼伍大牛不可撒手,心想:如果伍大牛能暫時拼力把住旱菸袋不放,船尾又這般狹窄,自己短劍揮出,那老頭子除了棄手跳落黃河,簡直再無閃避的餘地了。
哪知主意雖好,事實卻大謬不然。
短劍劃空疾掠,寒光掃過舵側,忽聽那老人長笑一聲,斷臂一抖,身形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