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你爺爺—世英名,為了要使你爹爹長大之後,能夠挺胸立於萬人之前,奶奶只得再度含羞忍垢,苦心教養你爹爹長大成人。”
“皇天不負苦心人……”
“你爹爹自幼聰慧,為人正直,所行所點,實在太討人喜愛,不知不覺,光陰荏苒,也在武林中爭得一點薄名,與你璋叔叔並稱‘羅氏雙俠’。”
“奶奶滿腹委屈,只說從此放下一樁隱憂,苟活幾年殘生,卻不料冥冥之中,偏多魔魔。”
“濟南血案迭傳,天下武林震動,七大門派掌門人,星夜趕到江府,你爹爹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憑仗一進俠義之心,也去湊了這份熱鬧。”
“那一夜,江府弱媳遭人強暴,七大門派掌門人聯袂追兇,一到現場,卻發現你爹爹和璋叔叔呆呆立在死屍之旁。”
“眾人正感錯愕,你爹爹立即挺身而出,自承迭次血案,全是他一手造成,七派掌門人初時有些懷疑,但轉念之間,當年舊事又湧上心頭,試想孽種天生,你爹爹自然成了順理成章的兇手。”
世上只有兩個人不會相信你爹爹竟下流得做出那種可恥的慘事,一個自然是奶奶,另一個人,卻是你秦爺爺。
“當時,因為你秦爺爺獨持異議,各派掌門人又敬重你爺爺偉跡,幾經磋商,才決定將你爹爹囚禁百丈峰。
“這一禁,便十五年,你娘不明事理,硬闖禁地,傷在守山高手掌下,越加使事情變成惡化,而最奇怪的,是你爹爹自從囚禁百丈峰後,江湖中血案竟未再現。”
“十五年來,江湖中雖然風平浪靜度過十五年,奶奶在桃花島上,哪一日不是以淚洗面,但奶奶能說什麼?除了含辛茹苦撫養你長大,縱有百口,也不能辯脫你爹爹滔天大罪。”
“你秦爺爺苦苦盤問了你爹十五年,可恨你爹爹一口咬定,永不翻悔,他好像早已存了必死之心,準備老死峰頂,甘願負擔那萬世遺臭的惡名。”
“你秦爺爺自幼看著你爹長大,知他之深,不在奶奶之下,他說什麼也不信你爹會做出那種可恥的事來,幾經推敲,才確定的了一點原因。”
“因為案發之時,各派掌門人親眼目睹在場共有兩人,一個是你爹爹,另一個便是你叔叔羅璋。”
“據你秦爺爺事後論斷,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當你爹爹進入慘案現場之時,你羅璋叔叔已經先在房中,倉促間尚未通話,各派掌門人已蜂湧而至,在你爹爹想,事情必是你璋叔叔乾的,但他乃是羅家嫡親骨肉,假如一揭露,豈不有損羅家三代俠名?他自己既然不是羅門後人,不如一肩替弟弟承擔,保全羅家三代清譽?”
“這設想絕非憑空論斷,而是有所依據的,因為,事發之時,你羅璋叔叔始終未發一言,事過之後,竟又不知所終,從此沒有再回過泰山。”
“然而,你秦爺爺雖然如此設想,卻不能當眾宣揚,因為你凌奶奶護犢之情最重,二則,據我們冷靜地推想,你羅璋叔叔平時生活放縱浮蕩,但也決非淫人之妻,辣手摧花之徒,死者屍體呈現掌傷,和桃花島羅神掌傷人後跡極為相似,從這一點看來,血案必出於高人之手,而且,那人是有心嫁禍桃花島的。”
“正當奶奶和你秦爺爺對事情略有所獲的時候,先是你偷離了桃花島,接著,你爹爹忽然從百丈峰脫逃,這一來,事情又演變得複雜起來了……”
竺君儀忽然住口,斜視羅英,卻發覺他木然而坐,面頰上緩緩淌著兩行淚水,竟已不聞呼吸之聲。
她心中駭然一驚,急忙探手捏住他腕脈穴,一試之下,果然已自消沉,渺不可覺。
竺君儀又疼又急,銀牙一錯,反手扣住羅英雙耳後側“顱息”、“率谷”兩處穴道,揚起右掌,重重在他背心擊了一掌。
羅英身軀一陣顫抖,“哇”地張口吐出一大口淤血,兩行熱淚,奪目而下,這才悽楚地叫出聲來:“爹爹……”
竺君儀雙臂一收,緊緊摟住愛孫,泣道:“孩子!孩子!你的命太苦了,哭吧!放聲哭出來吧!別把氣悶憋在心裡……”
羅英抽搐半晌,卻始終無法暢聲一哭,只揚起蒼白的臉,顫聲道:“奶奶,你說的都是真的?”
竺君儀流著熱淚道:“這是什麼事?奶奶能騙你麼?”
羅英用力搖著頭道:“不!不!不會是真的,奶奶騙了英兒十六年,這一次,一定又是騙英兒的。”
竺君儀長嘆道:“奶奶如能長此騙你下去,今日也不會帶你到百丈峰來,對你從頭述說這些當年恨事,你們雖不是真正羅家人,但卻是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