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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色鸚鵡引著她循一條整齊的甬道,向前行了十餘丈,眼前豁然開朗,到了一處寬闊的冰窟,當時,她真被窟中奇景弄得咋舌瞠目的。”
“冰窟之中,盤膝坐著數十個僧俗打扮的人物,個個開目端坐,從眼角到腮邊,都掛著兩行血水。”
血水已成了冰,那些人全身僵硬,早已斷氣,只是因為置身冰窖之中,屍體栩栩如生,其實不知已死了多久。”
她一眼便看出這些僧俗,全是身負絕世武功的武林高手,其中果然也有她的丈夫在內。”
“她又驚又奇,心裡又失望又悲傷,匆匆檢視那些屍體,卻發現兩點奇特之處。”
“其一:死的清一色全是男人,而且多屬壯年。”
“其二:屍體上除了都是眼角淌流血水,雙眼已瞎,其他找不出一點傷痕。”
“正在驚疑不解,突然聽見那彩色鸚鵡高聲叫道:‘快看!快看!’”
“她一驚仰起頭來,陡然發現冰窖頂端,不知那裡透進一絲其亮無匹的亮光,投射在前面冰壁上,冰壁中竟出現一幅燦爛奪目的圖畫。”
“那是一個渾身赤裸,未著寸絲寸縷的絕色美女,長髮披垂,慵懶而嬌羞地仰臥在—長薄紗虛掩的冰床之中,鳳目含春,意態若生,全身晶瑩浮凸,乳峰纖腰,當真是美絕人寰。”
“她自己身為女人,自信也並不醜陋,但一眼觸及那冰中美女的軀體,當時心湖也不禁叫咋盪漾,丹田之卜,熱流澎湃,臉上映滿了紅暈。”
“只要看了第一眼,目光便再也無法從那美女身上移開,一時間,心底忽然生出無數異樣滋味,又似羨豔那女郎的絕世豔麗,又似怨恨自己丑陋卑微,只覺天下脂粉,叵與那冰中裸女相較,那簡直如糞土之比雲兒,劣石之比美玉。”
“冰中裸女,一動也不動,但光亮照射在她軀體上,卻彷彿她也正在流盼美目,在向外嬌羞的偷窺。”
“她怔怔地看了約有盞茶之久,真個如痴如呆,渾忘了置身何處,那冰支被亮光折射,就像有千百面鏡子,每個鏡中,都有一個裸體女郎,向她盈盈淺笑,眉語傳情。”
“好在她本是女兒家,雖然看得出神,卻沒有被那些幻覺引起慾火或淫念。可是,又過了盞茶光景,她卻開始覺得又目刺痛,好像有千萬支金針,在狠狠刺扎著眼珠,久之,竟潛然流下痠痛的眼淚來。”
“陡地,她心頭一陣顫抖,忽然想起滿窖死屍眼角的血水來。”
“這一驚覺,猶如暮鼓晨鐘,猛可使她掙脫幻影,產生出無限恐懼,急忙閉上眼睛,向後疾退數步,趕緊盤膝跌坐在地上,默運功力,壓制內心沸騰的心潮。”
“寺好她是女人,否則,她準又步上冰窖中那數十僧俗的後塵,永遠埋骨在寒冰岩下了。”
“但是,她雖然及時壓制心潮氾濫,兩隻眼中,卻仍然刺痛難忍,淚水不停地淌流,不用看,流出的準也是鮮紅的血水。”
“初時,她還以為時已入夜,冰層頂上沒有光線透人了。但當她換出自己攜帶的火摺子,一連打了無數次,火焰已燒痛了手指,仍然未見一絲亮光,她才駭然發覺——原來自己已經變成了瞎子。”
“這時候,忽然一陣巨翼扇風之聲,傳進耳裡。”
“她連忙撤劍凝神戒備,剎那間,疾風撲面而至,那十餘隻巨雕,突然向她展開激烈兇猛的攻擊。”
“可憐她雖有一身武功,怎奈雙目俱瞎,全仗聞風辨位。初時自不能應用自如,依靠著手中遺有一柄長劍,閃躍趨避還擊,不過頃刻,被她胡亂砍死了六七頭巨雕,自己也落得遍體鱗傷。”
“正在危急,一個清脆的聲音叫道:‘好啦!停手了,停手了!’”
“奇怪的是,那些巨雕聽得呼聲,果然停止了攻擊,她戰得精疲力竭朦朧中似覺那聲音正是彩色鸚鵡所發,但卻無力探查究竟,便昏了過去。”
“不知又過了多久,她彷彿感覺有個冰冷堅硬的嘴啄,頂開她的牙關,接著,一股清香液體,透過咽喉流入腹中。片刻之後,腹中雷鳴如吼,奇痛澈骨,她哼了一聲,又昏死過去。”說到這裡,略為一頓,陰沉的臉上,卻透出一抹奇怪的笑意。
第五十五章 一字之災
瞎眼老婦淡淡一笑之後,長噓一聲,如釋重負,舉起手來,無限愛憐地撫摸著她肩上那隻彩色鸚鵡——小精靈,好一會,才嫣然笑道:“這一次昏迷,大約總有三數天之久,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