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桃花島的人不是?”
易萍搖頭道:“武功路數,迥然不同……”
說到這裡,忽然心中一動,一個影子,從腦中迅速地掠過,連忙以刀代杖,學著那瞎眼老人的身法手式,虛擬一遍,口裡沉吟道:“奇怪,難道是‘破雲三式’?”
驀地神色立變,肩頭一晃,掠出了客店——
江瑤跟蹤奔出,卻見易萍正俯身在雪地上,細細分辨著方才那瞎眼老人和羅英離去時留下的足跡。
那些足印一重一輕,重的一行,顯然是羅英所遺,輕的一行,早已模糊難以分辨,但是她發現了一點,那就是瞎眼老人著腳之處,左腳幾乎不留痕印,能看得出來,全是右腳腳尖淺印。
這個發現,使她臉色頓時太變,激動而驚恐地低語道:“‘點萍無波’,是他!是他!”
江瑤感到一陣迷惘,忍不住輕聲問:“奶奶,他是誰?”
易萍恍如未聞,猛可一頓腳,擊掌道:“不對,他跟陶大俠仇深似海,怎會故作此態,帶走陶大俠的孫子?莫非其中懷著甚麼詭謀?”
她越想越覺可疑布怖,無暇跟江瑤多作解說,匆匆奔回客店,丟下一錠銀子,便親自從屋後將馬車牽了出來。
江瑤問道:“奶奶,咱們現在往那兒去?”
易萍揚鞭一卷,叱喝一聲,漫應道:“你先別問,跟奶奶去就是了!”
蹄聲如驟雨敲窗,向西狂奔而行,雪地上,留下兩行清晰的輪痕。
輪印之間,足跡隱約,正是羅英和瞎老人所去的方向。彤雲低壓的天際,不久又飄舞起團團雪花,那消片刻,足跡輪印,都在彌天大雪掩遮之下,漸漸模糊,終至無法覓見。
朔風怒吼,大地仍然卷伏在黑暗中。
西行小道上,積雪沒膝。
那瞎眼老人一隻手牽著羅英,邁步如飛向前疾奔,另一隻手綽著竹杖,卻並未用竹仗探路,乍見之下,簡直令人難以相信是個雙目俱盲的瞎子。
逆風而行,速度絲毫不減,只見他衣衫獵獵,腳不點地,竟如御風飛行一般。
羅英使出吃奶的力氣,又得他挽臂之助,雖然勉強沒有落後,但張望所去的方向,卻是越行越荒涼,滿目一片白茫茫大雪,連天地也有些叫人分辨不出來。
他漸漸感到十分詫異,忍不住問道:“老前輩,你要帶我到那兒去?”
瞎眼老人並不回頭,如飛奔到一棵光禿的大樹前,忽然身形一頓,停住腳步,凝神傾聽了片刻,沉聲道:“這兒是不是有株三丈高的大樹?”
羅英被他問得茫然不解,點頭道:“不錯,是有一株大樹——”
瞎眼老人又問:“你看看樹幹上,可有什麼記號之類?”
羅英更是如墮五里霧中,定神一望,心裡不禁一震,脫口道:“有一條蛇形樣的圖案—
—”
瞎眼老人白果眼連翻,道:“蛇頭朝那個方向?”
羅英道:“向西北。”
“毀了它!”瞎眼老人說著,鬆開五指,遞給他一柄鋒利無比的金色匕首。
羅英接過匕首,依言走到樹下,將那蛇形圖案割去。
瞎眼老人不再言語,拉著羅英的手臂,運步如飛,直向西北奔去。
疾行了盞茶工夫,道旁又發現同樣的蛇形圖案,刻劃在一塊岩石上,瞎眼老人問明蛇頭所指方向,仍叫羅英用匕首割去,但卻帶著他依照所指方向,發步疾奔。
那些蛇形圖所指方向,每次均不相同,二人足足奔了半夜,已置身在一處毫無人跡的荒野,羅英似乎有些明白,那蛇形圖案,必是瞎眼老人約晤同伴的一種暗號,但他總猜不透。
瞎眼老人是誰,他把自己帶到這兒來,為了什麼目的?
他幾次想把心裡的疑問說出來,可是那瞎眼老人諱莫如深的表情,使他無法冒然開口。
這時,夜色正濃,荒野間暗得伸手難辨五指,羅英漸漸泛起一絲恐怖之感,正腦中尋思脫身之法,瞎眼老人忽然在一塊小丘之上停住身形,仰天發出一聲餓狼般的曝叫。
那曝叫在荒野中聽來,令人毛骨驚然,奇怪的是,叫聲甫落,卻見一條其快無比的黑影,劃過雪地,眨眼已登上土丘。
那人約莫也有七八十歲高齡,生得矮小丑陋,其貌可怖,但從他身法看來,其所負武功,竟然不在瞎眼老人之下。
他一閃上了土丘,首先打量了羅英一眼,笑道:“老二辛苦了,就是這孩子麼?”
瞎眼老人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