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姬?染青輕皺起眉,是南越塵的姬妾嗎?想乘著他不在府裡,故意來找畔?向月嬤嬤飄去一眼,心裡有了數,恐怕這是太子府對她的排外,不光是這玉姬,還有這嬤嬤吧。
“請她進來吧。”既然人家已經擺了龍門陣,就算現在推拒了,想必也能尋到別的機會找上門來,不妨就會一下這個玉姬看看了。
很快,月嬤嬤就從外面領進來一個妙齡女子,錦藍色的綢衣,雍容華貴,髮髻挽在腦後,像個貴夫人。相貌細細柔柔,鵝蛋臉,面板白嫩,眼眸很大,妝容倒不太濃,看起來很舒服,是個嬌柔美人。
玉姬走到跟前,朝染青福了福身子行禮道:“奴婢見過姑娘。”
染青微怔,這聲音似乎有些熟悉,在哪聽過。抬眼再次去細看,很是陌生,心中有些訝異。月嬤嬤告退了一聲就離去了,顯然認為把人領進來,後面發生什麼事也與她無關了。
忽見那玉姬“噗通”一聲,跪倒在跟前,眼中含淚喚道:“恩公,奴婢總算見著您了。”這一聲喚,可把染青給愣住了,這恩公從何說起啊?抬頭遲疑地去看寒玉,見她也是一片茫然之色,顯見也被這情況給懵住了。
玉姬在此時又道:“恩公忘了玉兒嗎?奴婢就是當初在街頭被您從周惡霸手中救下的玉兒啊,您還幫奴婢葬了父親的。”
玉兒?這一提醒則完全想起來了,正是那次她才認識南越塵的。記得當初因身份問題無法收留她,而把她推給了這南太子,沒想到她竟然做了他的姬妾。並非是她眼拙,而是這玉兒的改變實在是太大了,那時瘦骨嶙峋,現在卻是一副婉柔華貴之態,當真是今非昔比。
上前把她扶起來,見她已是滿臉淚痕,不由感慨而問:“玉兒,太子對你好嗎?”
“恩公,玉兒當初一心只想服侍您,那時奴婢以為您與太子殿下是朋友,故而跟著他定能再見到你,卻沒想這一別就是將近半年。可能是因為您的緣故吧,太子殿下對奴婢很好,帶玉兒回了太子府,過上錦衣玉食的生活。”
染青細看她神色,安然祥和,似乎很滿足於現狀。每個人的追求不同,作為一個孤苦無依的女孩來講,可能這樣平和的生活是她之所求。只是,這裡真的無爭端嗎?堂堂太子,若有一個玉姬,就定然還會有其他姬妾吧。
他現在是太子,他日就是這南紹的國君,那麼玉兒就不再是玉姬,將可能會是妃嬪,到那時,就是無窮無盡的宮鬥吧。真為她擔心,要在宮鬥裡立於不敗之地,不僅需要聰明的頭腦,還要堅硬冷酷的心和狠辣的手段。
鬥爭之下,人們往往就會失去了本來的面貌,最早的單純也會消失。
正文卷 206。人心會變
於是染青試探著說:“玉兒,若你不願做這玉姬,我可試著向太子去提。”她不想這麼一個身世可憐的單純女孩,成了鬥爭的犧牲品。
玉兒神色一窒,百般遲疑後才道:“恩公,玉兒已經無家可歸了,能去何處?在這裡,至少不是什麼奴婢,而是主子,就安於現狀吧。”
染青沉默,沒有再勸。
難得在異國他鄉遇見故人,三人圍在桌邊,上了茶水,邊喝茶邊敘舊。聊到某處,甚覺感慨,染青想,或許南越塵當初忽然改了主意肯收下玉兒,就料到有這麼一天了吧。現在她有些明白了,玉兒前來不是挑釁,應當是受了他的旨意過來,想調解他們之間的關係,做說客來了。因為講上幾句,就會有意無意為他說好話。
忽然之間覺得有些索然,沒了初見玉兒時的驚喜,神色裡的笑也變淡了下來。許是在太子府裡有段時間的原因,以前那個單純的女孩,立即感覺到了她的心思,也不生氣,抬頭看了看外面天色,見要臨近傍晚了,就提出了告辭,說明日再來。
染青笑著頷首,等見人翩然離去後,輕嘆了口氣。寒玉沒發覺主子微妙心思,還在感懷道:“主子,真沒想到在這南紹國,咱們還能碰見故人。這玉兒看來也是個感恩的人,仍舊記得當初主子對她的恩情呢,倒也是沒白救她。”
卻見染青臉上沒了之前的溫和淡然,唇角的笑也隱去了,疑惑地問:“主子,怎麼了?”
染青凝目看著門堂,那裡已經看不見纖細身影了,她輕聲道:“有時候,人心會變,我們看到的只是表面而已。”語帶玄機,卻沒有點透。
寒玉滿臉不解,又聽主子在說:“以後你對玉兒留個心眼就是了。”
“這是為何?剛才我們不是相談甚歡嗎?她言行舉止都挺落落大方的。”
染青笑著搖頭,沒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