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我給你披上斗篷,咱們一起去找他。”他不想把她一個人留這裡,哪怕是一秒鐘都不願她離開眼前。
“現在就去好嗎?藥等下再喝。”
柔柔細細的嗓音,勾颳著他的心,這時候他又哪裡說得出個不字。只得吩咐門外的宮人,若顧樺回來,讓她在此等候。回頭就取過斗篷把她罩住,就抱她往長生殿走去。
他們入住的宮殿就在長生殿旁不遠處,不到半刻時間就已走進門內,獨立在暗夜院中的沐澤察覺異動,轉頭來看時大吃一驚,連忙上前詢問:“怎麼了,是不是然弟又出了什麼問題?”否則為何深夜過來?心不覺又提了起來。
等聽完秦天策道明來意後,一陣愕然,然弟要見左傾城作何?而且還是這麼晚?心頭疑惑著,卻仍沒遲疑,立即就派人去天牢把人提了過來。
秦天策把人小心地安放在椅子裡,細心的宮女早就備好了軟墊子給墊在了椅子上,並在她腰後墊了一個。左傾城很快就被侍衛帶了過來,她仍穿著那身祭師衣服,臉色蒼白,重傷未愈。染青終於抬起眼,目光輕輕落在那地上跪著的女子身上,也不作聲,就呆呆看著她。
其餘兩人看得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憂慮,染青這情況實在是不太好。就連左傾城在等候片刻不見有人質問她什麼時,抬起了疑惑的眼,對上那雙清眸時,微有愣神。她自然認出眼前女子就是常年躺在那寒玉宮內水晶棺裡的人,也正是主人想盡一切辦法都要救之的女子,更是君沐澤不惜每隔半月取心頭血喂服的心上人。
之前她用引魂術已把靈魂引至歸位,可最後關頭卻出事端,看著主人抱她離去要上冰晶山,後又親眼目睹那天君出現的場景,雖然震驚萬分,卻也對其大致情形瞭解了。
看此情形,這女子應是獲救了。
染青在怔然中看了她好半餉,才輕聲問:“你可知你的主人已經……故去?”最後兩個字艱澀的說了出來,心裡麻麻的,連痛意都感覺不到。
左傾城愣了一下,直覺搖頭,主人是在那冰晶山上為救她而死了嗎?
染青細看了下她神色,又問:“你不覺得難過嗎?”
左傾城訝然,“我為何要覺得難過?”她於主人只是安排在北定的棋子,當初選中她,無非就是因為她學有巫術。主人與她之間,本屬利用與被利用關係,自她入影門時,教導師傅就曾告誡過他們,除了對主人盡忠外,不可有任何感情。
所以,此時她實在感覺不出心內有任何難過。只是覺得惋惜,南紹沒了主人執政,恐會大亂吧。
染青愣愣點頭:“原來你不難過的。”或許,就只有她一個人覺得難過吧,如果他只是死去,那麼她還能奢想他是東海太子墨塵,此世了結就重回東海去了,可如今他卻是神魂俱滅啊,無論九天還是塵世,都再無墨塵此人,也無南越塵。
他就在她眼前,猶如水泡幻影般,慢慢淡去,最後消散。
秦天策終於明白她之舉所為何了,是想找個與南越塵有關的人說說話,想要證實那個人的存在,哪怕是這個被南越塵作為棋子安排在北定的左傾城。明明她對南越塵無情,可卻因為兩世親見他死在面前,墮入心魔嗎?
體內一股氣流竄出,在周身亂撞,心中極度煩躁。他知道這最後一劫,天君考驗的其實是他!因為早預料他一旦有了神識,魔性就會復甦,好一句妄動魔心!前前後後真是算無遺漏,無非就是要他徹底湮滅魔心。
耳邊傳來染青清幽的聲音:“那你可知仙道的肉身在哪?”心念一動,難道那仙道就是之前凌墨所說的鳳凰坡上指點他們迷津的道士?也被南越塵給抓走了?忽然想起了一件被他遺漏了的事,如果他與沐澤是受天君點化而開悟前世記憶,那南越塵是被誰呢?不可能是他自己想起來的,定也有人點化,難道也是天君?
“你怎知仙道已經死去?”左傾城驚訝之極,她記得在此期間,主人從未帶仙道去見過這女子,她是如何得知仙道也在他們那裡,而且開口直問的就是說肉身,應是知道仙道已死這件事了。
染青沒有回答她問題,只低低請求:“他人已羽化,還請把他肉體歸還。”畢竟仙道是大師與九真師太之師尊,後被太白沿用肉身至今,也曾助她恢復前世記憶,作為徒孫,該當對其磕頭拜別的。
此事左傾城倒也無意隱瞞,講出仙道羽化後,主人就令她把那肉身放入棺中,暫存在左府地底下的冰室之內。當時只聽主人說或許還有用,故而冷藏在內,可保半月不腐。
正文卷 346。心結難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