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2 / 4)

定的伴侶一樣甜蜜地微笑。這一切是否來得太快?不,他要告訴她,這是命運。他要一本正經地告訴她,她是天使,來拯救他這隻迷途的羔羊。她會笑嗎?還是會握住他的手,讓手指撫觸她的臉?

他會和她一起指點著路旁的樹,他們會看到前方,那讓他們相遇的公車。像一個碩大的貨物箱一樣,乘客在擁擠著出入。他會指著它,向她微笑。他當然不能告訴她,他坐這輛公車所去向的目的。他的妻子,那些等待看他笑話的人,再見了!他會握起她的手,繼續沿著人行道,在冬日午後水陰陰的陽光下行走。他們最初的愛情。他們的相逢。

然後,聽到街道轉角處,巨大的爆炸聲。

兩輛公車交疊著癱瘓在街角,冒出滾滾濃煙。窗玻璃被震得粉碎。爆炸之後的火焰熊熊燃燒。市民們尖叫著,躲避著,觀望著。被撞倒的樹砸穿了超市的窗,超市經理正在急急忙忙的指揮員工搬動物件。交通警察手足無措,笨拙地疏散人群,對通話機怒吼著地點。他會鬆開她的手,跑向現場。他會看到什麼?人們掙扎著從公車的廢墟里爬出來,鮮血流淌在街上。一個青色外套的男人努力地傾斜的車窗中爬出來,滿身碎玻璃碴,滿臉鮮血。這個男人將向她竭力地過來,彷彿知道他命不長久。他將看到這個男人企圖吻她的腳,卻在一次抽搐後失敗了,一頭栽倒在他周身流淌的鮮血中。男人的衣領上有一個棕色的物件,但隨著男人的倒地拋了出去。他已不再能看清。

華麗憂傷(20)

女孩和人行道上的行人一起停住了腳步,驚訝地著車禍現場。兩輛公共汽車相撞,如此驚人的慘劇。人們議論紛紛,並小心翼翼地遠離,以免新一輪突發的爆炸會殃及池魚。車裡有些肢體已經永遠停滯了,但有一些卻在緩慢地蠕動著——人群因為這些發現而呼喊著,卻不知道如何上去幫忙。女孩望見一個血淋淋的男人——依稀還能看清他的青色外套——從車窗裡爬了出來,撲落一地碎玻璃碴。他顯然已失去了控制自己身體的能力,只有眼睛依然睜著,注視著她。他向她掙扎著爬來,此舉使周圍的人群發出了騷動。像任何一個女孩一樣,她嚇得退後兩步,而就是這兩步使那個男人無法吻到她的腳,便一頭栽倒在地。如果警察事後對她詳細問訊,也許她會回憶說,那個男人在幾分鐘前曾經與她在一列公車上鄰座,並企圖撫她的臉。她也許會承認說即使這個男人神情抑鬱舉止怪異,她都不覺得這個男人很討厭。但在這個時刻,恐懼以及與死亡的近距離使她心神不定,以至於她只能注意到那個男人衣領上那經歷車禍、爆炸與玻璃碴切割,依然完好如初的卡通樹袋熊佩飾。

浮光掠影(1)

驚蟄

文/李晁

山坡上的油菜花呈梯田漸次開放的時候,空氣中充滿了蜜蜂嗡嗡的聲響,微辣的花香開始飄蕩,在野貓井的上空,一陣清脆的哨聲喚醒了沉睡中的山鷹。

穀雨蹲在天井裡為一隻名叫咕嚕的小狗洗澡,這是一隻剛出生不久的白色捲毛狗。它承襲了母親大而圓的眼睛,可眼白過多。此刻,咕嚕在盛滿溫水的銅盆裡撲騰,捲髮如同水藻舒展,爪子劃過銅盆光滑的表面,劃出一道極短的刺耳的金屬聲。

門口站著一位姑娘,身著粉紅色綢衣,烏黑的髮辮搭在那件質地光滑的衣服上極其醒目,如同一條垂死之蛇。她站在門口一動不動,姿勢僵硬。直到穀雨向她喊道,別看啦,進來幫我加點熱水!

姑娘轉過身,滿臉愁容。隨著轉身的力量,辮子被甩到了姑娘的胸前,於是她抓住辮子焦急地纏繞起來。

穀雨仍然蹲在地上,他伸腳踢了一下空空的水壺,提醒說,姐,你快呀,咕嚕都要感冒了。

姑娘顯然不耐煩地說,狗,狗,狗,就知道玩狗,你都要變成狗了。

你才要變成狗呢。穀雨回敬道。

穀雨的姐姐叫白露,是彩虹街脾氣最為古怪的女子。平日裡,你怎麼也見不到她,她一年四季蝸居在那座磚木結構的老樓裡,外出的日子屈指可數。偶爾運氣好的時候,你能從洞開的窗戶裡瞥見她的廬山真面目。

那時候的彩虹街飄蕩著一股燒煮瀝青的味道,城市的街道正被那些散發濃烈氣息的液體所覆蓋。一到夏季,當溫度驟然上升,空氣中就飄蕩起那股嗆人的味道,它們來自城市的各個角落,帶著無孔不入的力量鑽進門窗緊閉的屋子,鑽進你的鼻孔裡。

現在還是春天,雨水剛過,驚蟄還未到來,可空氣中怎麼就飄起了瀝青的味道呢?

白露坐在二樓的臥室裡,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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