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趕了過去。
衝到城頭之時,只見前方千軍萬馬追著一個少年,趕了過來。那少年面貌清秀,一隻衣袖空空蕩蕩,正是御風華!他策馬急奔在千軍萬馬之前,神情雖憔悴,卻有一種說不出的堅定倔強之感,看來這林家後人,歷經磨折之後,竟也多了幾分堅忍不拔。
我眼看他形勢危急,就要被身後追兵趕上,皺眉道:“不行,我們要救他。”說罷就待躍下城去,葉飛白一揚眉道:“丁將軍,我有好辦法。”一揚手,摸出一根長索,如匹練般一卷而下,正卷中御風華。葉飛白一用力,長索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把御風華拉上城頭!
眾人見葉飛白露了這手絕活,轟然陣陣叫好!我也點頭笑道:“葉大哥,好厲害的飛索功夫。”葉飛白聞言,微微一笑。我們一起走向御風華,把他從地上扶起,解開飛索。
我輕聲道:“林公子,你受苦了。”
御風華聽得這個林字,陡然面色一變,熱淚滾滾而下,失聲道:“不錯,我畢竟姓林,我不姓御了,從今以後,我是南朝之人。北國……是我的敵國。”
他口中說著,神情咬牙切齒,怨毒異常。
我嘆息一聲,問道:“御……林公子,你如何找到機會逃出來。”
御風華聞言,面容扭曲,忽然失聲笑狂起來:“謝天謝地,我能跑出來,全靠雷澤死了,軍中大亂。有個念著我哥哥……不……御天師舊恩的小兵,私下放了我,還送我一套北國軍服和戰馬,我這才得以逃脫。”
我聞言心頭一震,說:“說什麼,雷澤死了嗎?”
“真的死了!”御風華聞言點點頭:“我親眼見過他的靈堂,鐵圖他們雖然極力隱瞞訊息,但我還是知道了。”說著哈哈狂笑。一口氣接不上來,昏了過去。想是體力消耗過度,支援不住。
我吩咐趕緊找人救醒御風華,自己卻痴痴迷迷,楞在當地。
雷澤,雷澤,你就這麼死了麼?
卻留下我無限悵惘,不得解脫。
恍惚中聽得葉飛白大喜道:“丁兄弟,如今雷澤已死,想必北國軍中群龍無首,軍心大亂。我們若趁他們慌亂之機,趁機進攻,定收奇效!”
我心亂如麻,半響道:“葉兄,你且清點一番軍中情況,預作準備。我要先想一想。”
看著已是日將昏黑,眾人紛紛散去。我卻無法平靜,翻來覆去,只念著雷澤已死的訊息,心頭不知是悲是喜。
從此,北國再無人能如此威脅南朝,我該非常高興,不是嗎?
可那個強悍的雷澤,畢竟曾令我如此傾心,我真能高興得起來嗎?
天色已全黑,我默然獨立,回想著雷澤曾經的一言一動,心中翻翻滾滾,沉吟良久,再難忍耐,找出一套夜行衣,悄然而去。
總算我的輕功不錯,避過北天關諸將和北國軍營眾將的耳目,一路行去,悄悄摸到雷澤的帥帳,卻見帳中滿是縞素,正是一座靈堂。
雷澤——真的死了。
我悄然而入,守靈的兩個士兵看見我,正待驚呼,被我一邊一個,輕輕放倒。我就這麼緩緩走到雷澤靈前,看著眼前冰冷的棺木,痴痴而立。
雷澤,你死而有靈,當會笑我吧?我只是——殺你的人,怎麼會有這麼多情緒?
也不知站了多久,忽然驚覺到,不知何時,竟已淚流滿面。
我茫然看著自己的淚水滴入塵土之中,心中好生奇怪,我為何要為他流淚?
我本應已是無情之人,何已竟與這暴烈如雷霆的男子如此糾纏不捨。
不,不應該這樣,我要糾正這個錯誤。
但我為何會抱著他的棺材,如此痛苦難當?
我心頭一陣亂,忽然發現,也許,我對雷澤的心意,更深過我自己的猜想。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一聲微響。
後面有人!
我陡然驚覺,回過頭去,看到雷澤。
他雖憔悴如枯木,但神情異常冷淡,就這麼平靜地對著我微笑。
我這才明白,我畢竟上了他一個惡當。
呵呵,雷澤,我們賭的其實是誰更心狠。我今天到底犯了婦人之仁。
雷澤微笑:“本來我等待的是丁珂平的大軍,想不到等來的是你。你也在北天關幫著丁珂平,是吧?”
呵呵,原來如此。雷澤心中,畢竟把我和丁珂平當做了兩個人。我雖不解其中緣故,卻也無意說破。
雷澤,我該高興嗎,你還活著。或者,我該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