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好多了以後,謝辰風才用袖子胡亂擦了擦嘴。
“阿風,這個。”任歷遞給他一本藍色的本子,這本本子是他搜遍了整張桌子,最後在夾層裡找到的。
“什麼東西啊這個……”謝辰風怔了一怔:“日誌?”
他好奇地翻開第一頁,在書角的左下方簽著“景”這個名字。
比起其它的實驗體,維其顯然很挑食。
其它的實驗體都會乖乖的把食物都吃完,但維其不只挑著部位吃,還挑人。
女性的話,維其偏愛二十歲以下,除非是懷孕的婦女,他才不會那麼計較,可是在孕婦中,他又不吃懷孕七個月以上的,通常他會直接撕掉那些食物,生氣地跳腳怒吼。
男性的話,維其不太在意年齡,但必須是柔韌,而且沒有太硬的肌肉他才喜歡吃。
肌肉過硬像健美先生那一種型別的,或者是腦滿腸肥,長相像豬頭,四肢像豬蹄,身體像豬身,全身上下都是軟軟肥肉的型別他也會鬧彆扭,寧願餓肚子也不吃。
實在是拿他沒有辦法,明知不能太寵他,可是我……
對了,今天從同事口中得知,原來人的內臟有毒性,並不適合食用,難怪維其會不吃了。呵呵,維其還挺聰明的嘛。
中文,繁體字,用字遣詞再再都顯示出“景”可能也是個臺灣人。
謝辰風繼續翻動著書頁,其它三人都聚集在他的身邊,其中,沈儀宣像條離了水的魚,只能喘氣,不停地喘氣。
因為維其的挑食,讓我著實傷透了腦筋,每次都要和運輸食物的人員交涉很長的時間,那些人怎麼也不相信實驗體會挑食,他們還氣得指責我是出於特殊癖好的關係,才會如此為難他們──天啊!我要告他們毀謗!
我跟維其抱怨著今天發生的不愉快,隔著隔離窗,我知道他聽不見,就算聽了也聽不懂,可是我總有向他發洩的權力吧?
都是因為他,才害我被誤會的!我是苦主我怕誰啊我!
沒想到維其竟然安慰我了!
維其拿起他平常最愛吃的嬰兒,他想交給我。
我知道他想交給我,但有隔離窗的關係,他沒辦法交給我,他只能憤怒地敲打著隔離窗,焦急地看著我。
看著維其扭曲的憤怒表情,我不但不害怕,反而還笑了,維其這孩子以他的方式在關心著我呢。
維其看我笑了,他也很開心,他以為我是因為看他敲打隔離窗才笑的,所以他繼續努力敲打,邊打邊對我笑著,直到兩顆警示燈都亮起,他被麻醉氣體迷暈為止。
我想,維其和其它的實驗體很不一樣,非常、非常的不一樣。
謝辰風扯動嘴角,笑得極為複雜。“這位景先生還是小姐,別妄自菲薄了,你也很非比常人啊……”
沈儀宣拼命地點頭贊同。
後面還記載了許多,但他們沒再看下去,謝辰風隨便翻了翻後,便讓楊塵將日誌收進揹包。
“阿風……”
“嗯?”
“那個,在瞪我們。”
“那個?”他下意識地順著任歷指的方向看過去。
一轉頭,謝辰風便看到了被稱為維其〈Vicky〉的實驗體正坐在地上,目眥欲裂地瞪著他們!
而當楊塵將揹包重新揹回背上時,維其忽地跳起,身子猶如閃電倏地衝向隔離窗,雖是聽不見,卻仍是可以知道維其撕心裂肺地吼叫了起來──隔離窗隱隱震動了!
維其發火了,他一邊嘶吼,一邊舉起拳頭,奮力擊向隔離窗!
“怎、怎麼了?那傢伙怎麼突然那麼生氣啊?”
楊塵思考道:“嗯……可能是因為他看到我們‘借’走那個景的日誌,在不高興吧。”
沈儀宣晃了晃腦袋,視線卻是不敢往回撥,不知為何壓低聲的問道:“看他那麼生氣的樣子,我們要不要還給他啊?”
搖搖頭,楊塵理直氣壯地回答:“這本日誌記載的一些實驗資料對我們很有用,不能還,他生氣就生氣吧,反正他關在裡面,咬也咬不到我們。”
任歷看著暴怒的維其,若有所思。
“任歷,幹嘛一直看那傢伙啊?”雖然外表比變種者甚至是一般男性好看,但齜牙裂嘴,一身是血,再好看的男人此時此刻也只能用嚇人兩個字來形容了。
“他,聰明。”任歷示意謝辰風看向裝置在隔離窗中間的警示燈,笨拙地解釋道:“兩顆燈,亮一顆,沒事,兩顆,氣體會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