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慄璟淵拒絕了孟刺史的酒局,在安頓他的房間裡和許桉寧簡單吃了點晚飯。
許桉寧的房間被安排得離王爺很遠,似乎刻意為之。
二人也沒吃多少,各有心事的樣子。
“若要害怕,可以和我住一屋,我睡地上湊活一晚便好。”慄璟淵見她滿是焦慮,以為擔憂此事。
可桉寧不以為然,搖著頭道:“我不是害怕,我是擔心餘縣令會不會有危險。”
“你面紗上的血可是餘縣令的?”
“是,他聽聞城中百姓並未被安頓,急火攻心。”許桉寧望向一旁的面紗,只在邊角處看到幾滴細小的暗紅之色,暗自佩服這個男人敏銳的洞察力。
“放心好了,孟淵不會讓餘縣令死的,雖是小小一方縣令,去世了也是要報上朝廷的,他不好交代。”
許桉寧眼神黯淡,低著頭沉默良久才肯開口:“他說孟刺史恐怕與宦官是一派的,所以即使鬧到朝堂之上,也不會有人能管”
慄璟淵握緊了拳頭。
片刻冷靜過後他給了許桉寧一顆定心丸:“我保證此事會解決好,朝廷不管那就讓我來管,還邑縣一個公道。”
女人這才久違的展露笑顏。
“你若決定回你的屋裡過夜,晚上可定要注意安全,孟淵這賊子不知會做出什麼瘋狂舉動,若有應付不來之事,定要大聲呼喊。”慄璟淵詳盡的囑咐著,生怕漏掉每一個應該注意的細節。
夜晚寧靜,許桉寧回到自己的屋裡竟然聽到了城外的狼嚎,獨處在這個危機四伏的宅邸,說不害怕那都是假話。
經歷了這幾天的事件後,身體確實有些疲憊,躺在床上就不想再起來。
雖然意識告誡她不要睡著,可眼皮還是不由自主的合在了一起。
等下一次睜眼的時候,是被門外的響聲所驚動。
昏昏沉沉的許桉寧雖是剛睜開眼,但她確定自己沒有看錯,門上的兩道影子倏地一下蹲了下去,藏在門板之後。
她不敢貿然出聲,躺下找到最好的角度能看到大門,眯著眼假裝入睡。
門外安靜了一會兒,似在觀望裡面的動靜,見沒吵醒裡面的人,這才繼續手裡的工作。
細碎的聲響過後,房門從外面推開,陰冷溼潤的空氣倒灌,惹得人一身雞皮疙瘩。
一道黑影走近床邊,沒成想來人竟無所顧忌的點燃手上的燭火,光源雖微弱,但也照的人睜不開眼睛。
燭光逐漸暈染整片區域,床上女子的容貌慢慢顯現。
手持燭火的來人劇烈顫抖著,下一秒毫不猶豫的掐上許桉寧的脖子。
找死!
許桉寧反手撅起那人的小拇指,黑影痛到失聲隨後鬆手,還沒等他反應過來,眼前迎來的是女人的拳頭。
不偏不倚,正中鼻樑。
別看拳頭個頭小,力量可是十足,著實讓來人吃了苦頭。
那人鼻子淌著獻血,咬牙切齒道:“給我抓住這女人,她是餘寧寧!”
應聲而來三四個男人,想都沒想的衝了上來。
面對突如其來的危險,許桉寧似乎一點都不害怕,反倒是有點興奮。
“來得正好!”她笑得比那反派還猖狂。
一個男人上來就要抓住女人的手,結果她一個側身靈活閃躲,那男人反而失去重心栽倒在地;這場危機剛剛化解,一隻大手就拍上了她的肩膀,許桉寧更是想都沒想,直接一遍踢開那人的腳一遍拽住他的胳膊,漂亮的過肩摔就此誕生!
後面要上前的另外兩個男人明顯有些猶豫,誰也沒想到這女人竟還有點戰鬥力。
地上苦苦呻吟的男人們讓許桉寧稍微有點嘚瑟,勾著手做挑釁狀。
忽然,背後伸來一根繩子,狠狠的勒住了她的脖子。
女人意識到情況不妙,但為時已晚。
空氣一點點從身體中抽離,來人沒打算讓她活著出去。
許桉寧的眼前開始出現走馬燈般的景象,她看見汪也正在與她招手喚她過去。她恍惚中伸出雙手,想要碰到那抹希望,卻什麼都夠不到。
無力的垂下雙臂,看來這輩子就只能走到這裡了
不知何時,眼前的兩個人突然受力倒地,許桉寧的身邊飛速閃過人影,不出一秒,令她窒息的繩索就跌落在地,身後傳來慘叫。
她痛苦的咳嗽幾聲,眼中已經佈滿淚花。
周圍點燃了燭臺,光亮照亮了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