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可是有什麼話想問我?”
從薛伯上馬車那刻起,許桉寧就一直盯著他,掙扎過幾次想開口,話語卻生生被她自己嚥了回去。
“有,但不知道當講不當講。”桉寧變扭得看向賬房先生,先生下意識的眼神躲閃然後忙亂翻閱起賬本。
“都是自家人,有何不可講。”薛伯滿臉笑意,慈祥的形象深入人心。
可許桉寧總覺得那是笑裡藏刀一般,渾身有些不自在。既然當事人同意,可就不要怪她當面戳穿。
“您昨日告我五皇子吃不得魚,為何還要買來?”
“原來你在意的是這個啊,姑娘有心了。只不過這魚是買給王爺的,王爺愛吃魚肉,我見這兩條魚新鮮的很,哪怕回去給王爺熬碗湯也成,他最近有些操勞。”
這樣的回覆也在桉寧意料之中,所以剛剛的欲說無言也是因為想到這樣的說法。這兩日的事情太過詭異,她有些擔心王府上下會假借她的手對五皇子不利。
畢竟她只是一個外人,一個沒有背景無依無靠的可憐人。
許桉寧不做回答,馬車內重回安靜,車內的三人都各有所思。
“籲”
車伕急速的讓馬兒停下,賬房先生一個沒扶穩直接翻倒在地,眾人雖然想笑但還得憋住。
許桉寧連忙岔開話題詢問車伕:“這是怎麼?”
車伕滿是歉意:“不好意思各位,有人攔住了咱們。”
掀開簾子一瞧,她們所處的地點離王府正門不遠,從府門到道路兩邊,間隔一段距離就有一名侍衛站在那裡,整齊排列。
侍衛上前朝車伕做著解釋:“五皇子馬上就到,你們先從後門進府。”
車伕授意直接調轉馬頭,許桉寧還保持著探出腦袋的動作,想看清這五皇子究竟何方神聖。
“姑娘可是對五皇子好奇?”薛伯發問。
她收起腦袋放下簾子,端坐後回道:“五皇子常年身在都城,我也想瞧瞧到底長相如何才配得上聖上重用。”
薛伯搖著頭,否定道:“五皇子他可並非身在都城,幾年前的鄴城可是他在管制之下,半年之前才交到王爺手中,而他也並沒有得到聖上重用。”
“平定漠南如此茲事體大之事,聖上讓五皇子代為前來慶賀,難道不是信任他的表現?”
“五皇子與王爺兩小無猜,只是因為仕途影響才各奔西東,如今能有機會重聚,也是聖上的用心之處。”
那就更奇怪了,按照薛伯的描述,慄璟淵與這位皇子算是兄弟一場,為何還總是感覺要加害於他,莫不是自己真的想多了?
許桉寧眉頭深鎖,掂量著關注此事是否因為自己的多疑。
“許姑娘,後門到了,勞煩你們先處理這些食材了。我得去前面招待客人,就先告辭。”
她隨便應了一聲,機械的搬運著手裡的東西,直到摸到那兩條魚才回過神來。
“先生,後院可有大缸可養這兩條魚?”
賬房先生一愣:“不是說要給王爺熬湯,為何要養?”
“哪天熬都行,只是這幾天不行。”
從小許桉寧受到的教導就是害人之心不可有,既然對魚過敏,那最好這幾天都不要出現此物才不會惹麻煩。
“倒是有口大缸。”賬房先生想了起來,拍了一下手中的賬本。
正和她意,她抬手就把魚遞了過去:“麻煩先生了。”說完就一溜煙跑走了,根本沒機會攔下。
許桉寧徑直跑去蘭盈休息的地方,踏進房門發現床上正有人把自己蒙在被子裡哭泣。
“盈盈。是你嗎?”她小心詢問。
被子裡的人不再出聲。
桉寧繼續道:“昨晚對不起連累了你,我鄭重向你道歉。”
她深鞠一躬。
這時躲在被子里人探出頭來,咬著下嘴唇怯生生的回應著:“我、我不是蘭盈,她聽說人手不夠去幫忙了。”
許桉寧抬頭,看見這姑娘都哭紅了雙眼,確實是個生面孔。
現場的二人現在都挺尷尬。
“不是也沒關係,那你沒事吧?”
女孩擦拭了都掛在臉龐的淚滴,搖著頭:“我只是有點想家了。五皇子馬上就來了,本就人手不夠,我先去幹活了。”
“等一下,我有一個提議。”
許桉寧靈光乍現,此時不玩鬧一下更待何時。
房門關閉,屋內的二人窸窸窣窣的忙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