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的是,內室裡還有一個人。
一個身體半透明雙腳不著地的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附下身體盯著睡著的小姑娘,聽到他進來的動靜,便抬起頭來看。
她臉色蒼白若雪,雙眸流露著說不出的悽婉味道。
白老爺子反應不可謂不快。
他瞬間掏出一張黃符來,打向白衣女子。
“呔——何方鬼物在此作祟!”
第五十九章
白衣女子,或者說白衣女鬼微微勾起嘴角,露出森然笑容。
在那道黃符飛起的剎那,白衣女鬼帶著一抹蒼青色的指尖從衣袖中伸出,指向那道黃符,一道真元打出。
黃符上硃砂寫的符篆紋路流動著血紅光輝,放出驅邪鎮鬼的太陽光芒,一般的孤魂野鬼在這光芒之下,哪怕沒有直接喪命也會一口氣都不剩,但白衣女鬼卻是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白老爺子一愣……難不成這不是鬼?
老人後悔使用驅鬼符了。
片刻後他更加後悔。
那道真元帶著靜謐癸水之力,一接觸黃符,便將黃符凍了個徹底,符篆上附著的法力一擊便被破開,驅鬼符變為一張被凍住的平凡黃紙,那白衣女鬼甩出的袖風一吹,散成亮晶晶冰屑落下。
白老爺子看得心口發疼。
這可是好不容易從中原黑市裡買來的真正能用的仙家符篆啊,朝廷律法規定仙凡之間種種器物不能流通,若不是他做這一行帶路的生意,還算有人脈,都沒辦法找進黑市買,更別說他買的時候灑出了多少銀錢。
此刻黃符變成粉末,他的錢也打了水漂。
白老爺子不止在心疼,他看著那白衣女鬼思索。
雖然錢打了水漂,但當初他是看著那仙長畫的符,也聽到一邊的人評價,知道這章符乃是大家之作,比起一般的符篆強上不少,那麼,能輕而易舉破掉這張符的人……
老人沉聲問白衣女鬼:“你是何人?”
“我?”女鬼說起話來的聲調也是縹緲無比,“我……哪有人一上來就問女子閨名?”
白老爺子:“……”
女鬼掩嘴笑了。
不說名字,主要是因為他,沒錯,是他不是她,他想了三個多月,也想不出該給這個身外化身起個什麼名字好,季蒔默默想。
神靈的名字,不是那麼好起的
沒錯,突然出現在客棧中的白衣女鬼正是季蒔……的身外化身。
之前以癸水珠所造就的身外化身。
三個月前,造就這一尊身外化身的季蒔心情不可說不鬱悶。
他對自己天生的性別很滿意,男性身份無論是在地球還是在滄瀾都是更容易發展的,當然女性也有女性的長處和好利用的地方,但他並不想更換。
季蒔花了不少時間,想要尋找某個變性之道,甚至紙鶴傳書給草老人,得到一篇洋洋有千字的回信,信件開頭提起一些修陰陽之道的魔道赤姘道的修士修煉出差錯,變成既是個男人也是個女人的妖物,又提到滄瀾修真界歷史上幾個有名的把自己變性的修士,最後安慰季蒔,變性不要緊,有這麼多前輩在呢。
當時面對這封回信,季蒔徹底無語,只能又發一封紙鶴傳書,說明自己的情況。
結果他得到這樣的回覆——天意。
季蒔:“……天意你妹。”
罵人的季蒔不知道,癸水象徵陰性之水,化作身外化身時若沒有采取手段,更容易變成女性,這並非是偶然的事情。
雖然身外化身是個女的,但季蒔拼著神識受損也要做出一個來,自然是因為它有大作用。
神靈是很少用真身在修真界或者凡間行走的。
這並不只是為了安全考慮,更是因為大部分神靈都沒有辦法更不會想要離開自己的轄地,若要外出,只有用身外化身或者別的方法。
就拿季蒔自己來說,在他離開春山的這段時間裡,春山原本欣欣向榮靈氣濃郁的景象很快就蕭條了一些,哪怕作為祭師的尹皓再如何努力也沒有辦法改善。
春山乃是他的根本,重中之重,無論如何也要放在第一位考慮。
所以這次出發來北方的冰原,他用的便是這道身外化身。
……就是,為什麼是個女的呢?
胸前多了兩坨肉,走路都不好走了。
雖然這樣腹誹,但季蒔趕路的速度並不慢。
他並沒有從中原走,而是沿著東陵的海岸線繞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