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不想,是不敢吧?”秦憶雖然由她抱著,卻頭也不回,聲音裡的冷意讓江凌覺得異常陌生,“陸江凌,我問你,如果今天晚上我跟那女人發生了什麼,你會不會生氣?你會不會離開我?”
“我……”江凌張了一下嘴,頓住了。秦憶今晚之所以能用意志力強撐著沒有出事,就是因為怕她生氣。如果此時她說不會生氣,萬一有下一回,他到時會如何?好不容易給他上了發條,讓他知道這事是很嚴重的,不能做的。此時這發條一鬆,往後會如何,誰能知道?
江凌的那個“我”字一頓,秦憶便將她環在他腰上的手掰開,一聲不吭地往前飛掠而去,轉眼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秦憶……”江凌的這一聲呼喊,茫然而無力。
身後各房的燈火逐漸亮了起來,繼而傳來說話和走動的聲音。緊接著入畫和張嬸提了燈籠出來,走到了江凌身後。其實她們早已被驚醒,但知道是秦憶,便沒有進房去打擾。此時見秦憶已走,江凌卻一個人呆呆地站在那裡,望著他消失的方向,久久不見動彈,只得上前喚道:“姑娘。”
這一聲呼喚像是驚醒了江凌,她抬起頭,似是想了一下,然後快速地朝院子外面掠去。
“快,跟上。”張嬸趕緊將手裡的燈籠吹滅,與入畫也緊跟了出去。待得兩人出了牆外,只見江凌的身影正朝蘭陵公主的院子掠去,兩人連忙提速追上。
“姑娘,這時大家都休息了。有什麼事,明兒再說吧。”張嬸勸道。但江凌卻充耳不聞。到了蘭陵公主的院子,也不拍院門,直接從牆外躍了進去。
“何人?”三人一進院子,便有人提著劍衝了過來。不過蘭陵公主的院子此時還燈火通明,便是連院子外面懸掛的燈籠也還沒有熄滅,那女護衛就著燈光,看清楚了江凌的面容,連忙將手裡的劍收了回去,嘴裡問道:“姑娘,這麼晚,您這是……”
江凌卻不說話,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直接向蘭陵公主的房間走去。
“姑娘……”女護衛見狀,將劍一橫,攔住了江凌的去路。
“我們姑娘不放心公主,想要去看看公主。”入畫在後面解釋道,“可又怕驚動了大家,擾了公主的好夢,所以想悄悄過去看一眼。
那護衛想著昨天晚上江凌是在蘭陵公主房裡過的夜,今晚回了自己的院子,如果是擔心公主,來看一眼,倒也合情合理。再說,公主此時尚未入睡,便是讓她見上一面,也是無妨。她猶豫了一下,便將手中的劍收了回去,人卻沒有放鬆警惕,仍緊緊地跟在江凌身後,一起向蘭陵公主的房間走去。
走到屋子外面的臺階下,護衛又攔住了江凌:“姑娘請稍等,待屬下向公主稟報。”
江凌沒有堅持,停住了腳步。卻仍是一言不出,臉上的表情也極為冰冷。
護衛在外面叫了一聲,房裡出來個丫環,得知情況,又進房去跟蘭陵公主稟報了,這才出來,道:“姑娘請。”
江凌抬腳上了臺階,直直往房裡進去。
屋裡燈火通明,而且在蘭陵公主床前還站著不少人。聽見江凌的腳步聲,大家一齊轉過身來,向江凌施了一禮。
“出去。”江凌看都不看她們一眼,冷聲道。
蘭陵公主斜倚在床上,向她們微點了一下頭,大家都退了出去。
房間裡只剩了母女倆人。
蘭陵公主有些不安地看著江凌:“凌兒……”
“那女人,是不是你派去的?”江凌的聲音生生硬硬,沒有一絲感情。
蘭陵公主嘆了一口氣,點點頭:“是的。”
“為什麼?”江凌吼了起來,“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明明答應了我的,不讓那女人去,轉頭就讓人去了,還趁著他喝了酒,還給他下藥你以為他是神仙嗎?有幾個男人吃了藥還可以抵擋得住?你是不是看不得你女兒幸福?這樣生生破壞我跟秦憶的關係,你到底安的什麼心?”
蘭陵公主臉色變得蒼白:“凌兒,凌兒,你聽我說,那藥不是我讓人下的……”
“你是不是想說那藥是竇家兄妹下的?要不是你生出了這樣的心,派了女人去,給了他們可乘之機,他們怎麼可能下藥?這是你的家,你手上有這麼多可用之人,事態盡在你的掌控之中,你卻還是讓秦憶喝下了藥,你敢說你不是故意的?”說到後面,江凌的聲音哽咽,眼淚一滴一滴落到了衣襟上。她搖著頭,抹了一把眼淚,泣不成聲,“我以為,你是母親,再如何也不會害我。沒想到……你真是讓人失望了。”說完,扭頭跑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