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聽到身後林嬤嬤的呼聲:“姑娘,姑娘……”她腳步緩了緩,林嬤嬤氣喘吁吁地趕了上來。
江凌腳下未停,淡聲問:“她還有什麼話?”
“姑娘,不是公主讓老奴來的,是老奴自己來的。有些話,公主不好明說。可看著姑娘誤會公主,老奴心裡難受,想替公主把話說一說。”
江凌看著遠處自己院子明亮的燈火,沒有說話。
“姑娘,公主對姑娘的一片心,天地可鑑。便是她叫人去試探秦公子,也是因為擔心姑娘,生怕姑娘遇人不淑,以後吃虧……”
“如果你來,只想說這番話,可以閉嘴了。”
“姑娘,您聽老奴把話說完。”林嬤嬤急道,“那媚兒,雖然是公主派她去的,但卻告誡了她不許做出過份的事來。而那藥,確確實實不是公主讓人下的。”說完,上前幾步,走到江凌面前,低聲又道,“您也知道,您是公主的孩子,瑋少爺和瑤姑娘則是附馬的孩子。今晚的事,如果公主直接跟駙馬說,附馬明面上雖然會生氣發怒,但私底下難免不會袒護自己的孩子,勢必雷聲大雨點小,倒讓姑娘平白受了這場委曲。而且公主抹不下情面,或許還得為他們講情,這也違了自己的本心。所以,公主才讓駙馬自己去查,到時再就勢發作,必會給姑娘一個交待。到那時候,姑娘就能體會到公主的一番苦心。”
“苦心?”江凌抬起頭,看著天上的半輪明月,長長在嘆了一口氣,抬腳往前面走去。林嬤嬤站在原地,看著江凌的身影消失在她所住的院門外,也嘆了一口氣,轉身回去。
回到自己的院子,進到房間不久,張嬸就進來稟道:“姑娘,公主派來貼身伺候您的撫琴,被駙馬派人來叫走了。”
江凌眼睛眯了眯,沒有說話。
張嬸把房門關上,走到江凌面前,輕聲道:“姑娘,您別再生氣了。事情已經發生,生氣也沒用。還是想想如何勸秦公子吧。”說完,擔憂地看著江凌,欲言又止。
“勸?勸他做什麼?”江凌解開外衣,抬腳上了床,平躺了下去,閉上眼睛。
“姑娘。”張嬸這下著急了,“這可不是鬥氣的時候。您要是不馬上成親,這要是有了,那可怎麼辦啊?您這一世的名聲可就毀了。剛才公主可也叫你馬上成親的。”
有了?江凌疑惑地看著張嬸,正要開口相詢,忽然瞬間明白過來,頓時睜大了眼睛,看著張嬸,瞠目結舌。
張嬸接著又道:“秦公子也是。這麼大個人了,還跟孩子似的。您都是他的人了,他卻說生氣就生氣,說跑就跑了,也太不負責任了。”
“誰是他的人了?張嬸你別瞎說。”江凌哭笑不得,“我跟他啥都沒發生。”
“啊?”張嬸吃了一驚,“那他吃了藥,莫不是跟別的女人……”
“也沒有。他吃了解藥,啥事都沒發生。”
張嬸拍了拍胸口:“那就好,沒事那就好。”說完,她看了看一點精神也沒有的江凌,悄聲道:“姑娘,這話,您可別對別人說。”
江凌抬起眼,看著張嬸。
“您想啊,公主對秦公子總感覺不滿意,一心想讓您嫁給竇大公子。而且我看那竇瑤姑娘雖然年紀小小,對秦公子似乎有著別樣的心思。你們這婚事要是再不辦,恐怕會一波三折。再說,國喪雖然馬上就要過去了,但先皇畢竟是您親親的外祖父,要是不守孝三年,到時有人拿這事來說閒話,也是讓人鬧心的事。倒不如趁現在這機會,預設了今晚的事。反正這院子裡這麼多丫頭婆子看著秦公子從您房裡出去的,您就說什麼也沒發生,估計也沒幾個人相信。倒不如承認了,趁機讓公主給你們將婚事辦了。反正這事錯在竇家,是竇家人給秦公子下的藥,他們遮掩還來不及,必不敢將這事傳揚出去,對你的名聲也不會有影響。而且,在公主病重之時,受公主之命成婚,給公主沖沖喜,這也是孝道,沒人敢再拿守孝的事來說嘴。您要是想著老爺夫人他們不在跟前,到回到零陵,再重新辦一次酒就是。知道你們成親,老爺夫人就只有高興的份,絕不會怪罪於你。”
江凌將眼睛閉上:“這話說得雖然很有道理,奈何我跟秦憶現在,不適合成親。他既要生氣,那便讓他生好了。我才不上竿子求著要嫁給他呢,他受娶誰娶誰吧。”
“哎呀,你們這兩個孩子。”張嬸又氣又急,“這個時候嘔什麼氣喲不行,天一亮我就去找秦公子說說。我跟您說,不許再生這閒氣了,這事要拖下去,可不定再生出多少事來。這要是公主……唉,不說不說,大吉大利。”
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