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絞臉,也是為了讓她的臉顯得更為光滑,讓她的天看了歡喜。
她們也不想想,這麼熱的天,洗澡洗得再香噴噴,這幾層新娘服穿起來,折騰大半天,也是一身臭汗了。就算她再想討她的天的歡心,還不是白費力氣?
再說,她們家秦憶,根本沒必要讓她這麼去討好。就算她一身泥淖地嫁給他,他也應該是歡喜的吧?
她能在這男尊女卑的古代,嫁給這樣的人,何其幸也
將身上的衣服脫掉,泡進溫熱適中的熱水裡,江凌舒了一口氣,然後從空間裡掏出一碟點心來,一邊泡澡,一邊吃點心。今天可要奮戰一天,卻連吃東西都要限制,真是太不人道了。她才不做這種虧待自己的事呢。這碟點心,是她昨晚偷偷藏的,便是入畫都不知道。現在正好,嘿嘿
將點心吃完,灌了幾口空間水,又細細地洗了澡洗了頭,穿了入畫給她準備的乾淨褻衣,又仔細地漱了口,江凌這才走出隔間。
“你這孩子,就不知道改改你這脾氣。”一出到外面,蘭陵公主就嗔道。
江凌吐了吐舌頭,樣子極為可愛,將蘭陵公主逗得笑了起來。
入畫給江凌絞乾了頭髮,喜娘便上前來,一邊唱著喜歌,一邊絞著她的臉。雖然有些疼,但還在江凌能忍受的範圍之內,便也隨她折騰——她這個新娘,也不能太出格了不是?
絞完臉,林嬤嬤這才捧上了一小碟點心。江凌看著那六塊拇指大小的糕點,眉毛抽了抽——為了不讓新娘子上廁所,便讓她餓一天渴一天,何其沒天理。不過好在她剛才已吃了大半飽,再把這六塊點心幹掉,真正好。
吃完點心,再喝了兩口茶,喜娘便給江凌上了妝。等化完妝,江凌看著黃澄澄的銅鏡裡那跟猴子屁股一般紅通通的臉蛋,忍了又忍,終於沒忍住,轉頭對蘭陵公主道:“母親,我想自己給自己上妝。”
“凌兒,只有這樣打扮,待穿上紅嫁衣才好看。”蘭陵公主試圖勸她。
江凌卻不說話,叫入畫打了一盆水來,將臉洗乾淨,自己拿了自己的化妝匣子來,利索地化了妝。今天既然是成親,自己這一輩子最隆重的日子,必然要化一個最美麗的妝。
蘭陵公主見她不聽,只得嘆了一口氣,叫丫頭:“一會兒給喜娘的打賞再豐厚些。”她知道這些喜娘經常去各家各戶幫辦喜事,如果嘴不嚴,難免會說一些閒話。雖然她知道江凌不在乎,卻也不願讓人拿她的女兒來嚼舌頭。
其實大戶人家嬌蠻任性的女孩兒多的是,這喜娘見慣不慣,倒沒有什麼不滿。此時聽得蘭陵公主的話,心裡大喜,連忙行了個禮稱謝。
“好了。”江凌放下手中的東西,轉過臉來,對著蘭陵公主微微一笑。蘭陵公主和喜娘俱都怔怔地呆在了那裡,看著江凌移不開眼睛。
“這……這真是……”喜娘也顧不得失禮,站起來走到江凌面前,仔細地端詳她。
江凌掃了一眼屋子,見大家都目光呆滯地半天回不過神來,她迴轉身子,對著銅鏡,心裡感慨萬千。
其實江凌這臉型五官,倒有一些她前世的影子。所以她在這基礎上,運用一些化妝的技巧,化出來的這張臉雖不如前世那般傾國傾城,卻也有了七、八分相像,比之江凌的那張臉,不知漂亮了多少,難怪這些人會驚訝成這樣。
她側轉身子,彎下腰,拿起盆子裡的布巾,欲要將臉上的妝抹掉。
“姑娘,您這是幹什麼?”喜娘最是清醒,一把將她的手抓住。
江凌掙脫她的手,洗了一把臉。
“凌兒,就這樣最好,不要洗掉。”蘭陵公主站起身來,急走過來。
“是啊,這麼漂亮的妝,怎麼能洗掉呢?”入畫也急了。
江凌擰乾布巾,將臉抹乾,吩咐道:“入畫,再去打一盆乾淨水來。”
“那一會兒姑娘您再把剛才的妝化上。”入畫像是忘了蘭陵公主在一旁,沒大沒小地囑咐了一句,端了水盆,轉身出去換水。
江凌轉身扶住蘭陵公主,讓坐下,然後像在李青荷面前一樣,摟著她的胳膊,將頭倚在她的肩頭上,許久不作聲。
剛才,鬼使神差的,她將自己化成了前世的模樣在這即將要嫁人的前一刻。
她都不知道自己此時是怎樣的心情。酸酸脹脹的,帶著點澀意,堵在心頭。今天是她的大好日子,她的心情不該是甜蜜喜悅的麼?她這是怎麼了?
感覺到江凌情緒的變化,蘭陵公主有些擔心起來轉頭看著她,輕聲道:“凌兒,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