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凌聽得感動,低聲問:“那我的名字,是不是也是為了記念我的母親?”
“是啊。你的母親被封為蘭陵,雖需避諱,但取了諧音凌字,以示你是蘭陵公主之女。”
陸夫人頓了頓,又道:“後來劉才人終於如願以償,說動先皇為公主指婚,嫁給了現在兗州都督、當時太穆竇皇后的族侄,竇懷悊。”說到這裡,她站了起來,摸了摸江凌的頭,“你母親,也是個苦命的人。雖附馬對你母親還好,可你母親後來身體極差,再未能生下一個孩子。此時聽聞先皇病故,她舊病之下,又添傷悲,已命不久矣。此時心裡口裡唸的全都是你。附馬也是個有心之人,當初我們派人去兗州打聽你的訊息,他便有所查覺。見公主心有所掛,便多方打聽,終於知道了你的下落。現在派了公公來,欲要接你去兗州見見你母親。時間緊迫,你趕緊收拾收拾便動身吧。”
江凌卻是未動,問道:“那劉才人現在如何?”
陸夫人冷笑了一下:“她費盡心思,想要用唯一的女兒來搏取上位,卻不想她所做的事被先皇察覺,找了個藉口將她打入了冷宮。不過這賤人命倒是硬,在冷宮裡硬是挺了八年,才死去。”
“那個女嬰呢?”
陸夫人咬了咬牙:“你被送走後不久,那孩子就被人悄悄毒死了。”
江凌默然。
皇家之事,果然夠複雜她對於皇家的這些人與事,實在想離得越遠越好。
“如果劉才人還在世,又上了位,你母親再想念你,也不會將你的事情說出來。現在,先皇已逝,剛剛登位的新帝,在你母親未出閣時,姐弟兩人的感情最好。你母親,一來是想念你,想在去世前再看你一眼;二來,大概也是想恢復你的身份和地位。”
江凌搖搖頭:“我不需要那些,我只想像現在這樣平平靜靜地過日子。”她摟緊陸夫人的肩膀,將頭放在她的肩上,“不想去”這三個字,卻怎麼也說不出口。如果她是真正的古代江凌,或者渴望去見見自己的親生母親。可現在的江凌,心裡實在生不出這樣的渴望。她來到這古代,是李青荷給了她溫暖與撫慰;是陸文遠夫婦給了她強有力的護衛。她的心裡,只有這三個長輩,那什麼蘭陵公主,不過是剛剛聽到的故事中的一個人物,離她實在太過遙遠。她生怕這一去,又生出許多事來,打破她現在平靜而幸福的生活。
陸夫人大概明白她這樣的心情,摸了摸她的頭髮,柔聲道:“可公主是你的親生母親。她掛念你,派了人來接你,你總該去看看她。如果這事不提,也就算了。可現在,她既將這事公開,你要不去,便是不孝,法禮不容。”
江凌點點頭。
這事沒有出現之前,陸文遠就想要她為死去的太宗皇帝守孝三年,現在就更不容她不去看望性命垂危卻一心掛念女兒的蘭陵公主。再說,那位蘭陵公主,也確實挺可憐。她既接受了她女兒的軀體,身上流著她的血,這一趟,是一定要去的。
李青荷猶豫了一下:“凌兒這樣跟著他們去,我不放心。我也跟著一起去吧。”她當初是公主別院的一個婢女,並沒有近身伺候過公主。這一次來接人,也說了要接她一起去的。但她清閒日子過久了,實在不想動彈,心裡也放不下江濤。再說,她這樣一去,倒有些挾恩以報的意思。所以原本打定主意不去了的。可這會兒,想起江凌孤零零地跟著幾個陌生人走,她這心裡又放不下。
李青荷這一猶豫,江凌便看在了眼裡。她自己不願離開這裡,將心比心,估計李青荷也不願意離開家,便道:“這一去,不知要多久。祖父、祖母年紀大了,我不放心,娘您在家裡幫著照顧二老吧。再說,小濤也時不時地回家呢,你不在家,總是不好。”
“可你一個人,我們真不放心。”陸夫人也有意讓李青荷去。
江凌抬起頭,看了看陸夫人,又低下頭道:“要不,讓秦大哥送我去吧。他武功高強,有什麼事,也能護的住我。再說,也讓公主見他一見,或許更放心些。”
“可現在非常時期,要是派他送你,待往後有心人查起來,必要影響他的前程。”陸夫人道。
這個江凌卻是沒有想到。她抬起眼來,有些茫然。她是不想跟秦憶分開;而且此去路途遙遠,有秦憶在身邊,她的心便會踏實很多。但她不能自私到不顧秦憶的前程。說起來,她欠秦家的情已夠多了。要是因為此事影響了秦憶的前程,便是秦從毅夫婦不說,她這心裡也會不安的
“那沒事。有入畫跟著我,我自己有武功在身,公主派來的人也一身好本領。現在國泰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