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陸文遠如果不是心裡有什麼打算,是不會叫江凌去的;再看看江凌那亮晶晶的期盼的眼睛,將臉一扭,道:“凌兒不光是你的孫女,還是青荷的女兒呢。你就不問問,你這樣帶著凌兒出去,青荷她答不答應?”
李青荷心自然是不答應的。但江凌這話說出來,是想照顧年邁的祖父,她這反對的話語,怎麼也說不出口。只得看了看江凌,為難地半天不說話。
江凌一看這情形,忙跑到李青荷身邊,摟住她道:“娘,您就讓我去吧。這次出去,也不光
是照顧祖父,我也漲漲見識。長這麼大,我還沒出過遠門呢。以後要是嫁了人,就更沒有機會出門了,好可憐的。您就讓我出去吧。”
這話說的,便連一直在抹眼淚的陸夫人都笑了起來,拍了江凌一下道:“這孩子,什麼叫好可憐的?你就會哄你母親。”說完又對李青荷道,“不過她這樣說話,我倒喜歡聽,甚是活潑有趣。不像那些小姐們,要不就是古古板板,要不就是羞羞怯怯,都不如咱家凌兒好。”
第二百三十五章 路遇秦憶
“祖母,您這話要是讓別家老太太聽了,指定不依。您覺得我好,那是因為我是您孫女兒。有句話不是說了嗎?孩子還是自家的好。自家的孩子,怎麼看怎麼好。”
江凌的穿科打渾,讓李青荷理清楚了心裡紛亂的思緒。她笑著拍拍江凌,道:“這孩子,滿嘴的渾說。伯母您要再誇她,怕不得把尾巴翹到天上去。行了,出門在外,一定要好好照顧祖父,凡事也聽祖父的話,不能自作主張。”
“遵命”得到了出門的機會,江凌異常高興。可憐的她,到了這大唐盛世,除了被擄到那個小鎮見識了一下青樓,還真沒出過遠門呢。這一趟雖走的不遠,但好歹能出去長長見識。
“不過,”江凌收斂了臉上的笑容,望著陸文遠,“祖父您打算讓那些被水淹的稻田再種什麼?”
“照這邊的氣候,只能是夏播大豆。”陸文遠倒是胸有成竹。長江流域各省南部,收了稻穀後,人們往往喜歡種上一茬秋大豆。現在出現了災荒,也只能這時候把大豆種下,以補糧食的不足。
江凌皺了皺眉。大豆雖不錯,生長期也是在三個多月,營養價值也很高,被稱作是“田中之肉”、“綠色的牛乳”但它的蛋氨酸含量低,能量不足,作菜可以,作糧食卻不行。當然,朝庭可以把這些大豆與其他不遭災地方的糧食互換,但人們的生活是一定會受影響的。
而雙季稻,在現代南方是普遍採取的糧食種植形式,是經過千百年的實踐證明了的。在湖南這個地方,在現在的農曆六月,再種一季稻穀是完全來得及的。她本想在自己田裡種上一季稻穀,以證明這個地方是可以種雙季稻的,再說服秦將軍和趙刺史,明年慢慢地零陵這個地方推廣雙季稻。但一場大雨把她的計劃全打亂了。大面積再種植一季稻穀,如果失敗的話,給農民們帶來的損失是慘重的,絕不能輕率行事。所以沒有事實證明,是很難讓大家相信她去種稻谷的。
現在,她只能盡人事,聽天命。
而說服陸文遠的工作,她準備上了路在馬車裡再說。
當下告退一聲,出去安排相當事宜。她先讓張叔去請了吳管家,把自家田裡再種稻穀的事跟他說了一遍,並把佟家夫婦這段時間做的味精交給他;再叫錢老大和錢老2來,把田裡、地裡的各項事情都安排妥當。這才回家收拾東西,第二天一大早,便在陸夫人和李青荷千叮嚀萬囑咐中,跟陸文遠上了路。
陸文遠此去公幹,自不願意驚動大家,所以特地起了個大早,避開了相送的人。江凌帶著入畫,單獨乘在一輛馬車裡,一路看著風景,就像那剛出籠子的小鳥,極為歡愉。然而一個時辰之後,看著四處是伏地的稻穀,她
臉上的笑容慢慢沉了下來,讓車伕停下車,上了陸文遠的馬車。
說服陸文遠要遠遠比江凌所想的容易。其實雙季稻早在公元前三世紀的《山海經》裡就有提過,所以陸文遠對於這個倒不陌生。只原以為就只有嶺南那邊才如此墾種,所以一直不曾往那個方面去想。此時江凌提出,他再結合自己這麼些年收集起來的種植經驗,眼睛亮了起來。
江凌見陸文遠眼睛一亮之後便陷入了沉思,知道他已接受了自己的提議,現在考慮的是如何提議和操作這些技術層面的問題,當下放下心來,悄悄退出了他的馬車。
為了趕時間,中午大家便停在路邊隨意吃了些所帶的乾糧,接著繼續趕路。江凌在車上被搖得暈暈欲睡,恍惚間,卻感覺馬車停了下來,外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