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外面,站著張流芳和江文緒,他們身後是一輛車,還有一個丫環兩個家丁。
“嫂嫂。”張流芳一見李青荷出來,走進院子站在臺階下,滿臉堆笑道,“嫂嫂,對不起啊,前段時間弟妹我也不知中了什麼邪,竟然犯起了糊塗,做了許多糊塗事。這兩天相公他狠狠地罵了我一通,我已知道錯了,今天是特意來給您陪罪的。嫂子菩薩心腸,最是寬宏大量的,您就看在文緒的面子上,大人不計小人過,原諒我吧!咱們好歹是一家人不是?”
李青荷和江凌聽了這話,驚愕地對視了一眼,面面相覷,不知今天太陽怎麼從西邊出來了,張流芳竟然跑來認錯,她們的耳朵都沒問題吧?
張流芳見李青荷母女倆都板著臉不作聲,江濤也從房裡出來驚訝地看著她,只得轉過身去向家丁喝道:“還愣著幹什麼?趕緊把車上的禮物拿下來。”順便瞪了江文緒一眼。
江文緒被她一瞪,只得走進院子來,對李青荷深深作了個揖,道:“嫂嫂,弟弟無能,讓您受委曲了。弟弟已將張氏痛罵了一通,她已知道自己錯了,今天我們是特地來向嫂嫂陪罪。還請嫂嫂帶著凌兒和濤兒,收拾收拾東西,跟我們回江府去住吧。”
憑心而論,江文緒對李青荷母子一向不錯。只是因為太過懼內,這才讓李青荷受了些委曲。所以李青荷可以對張流芳板臉,卻不能給江文緒臉子看。她緩了緩臉色,對江文緒道:“不用了,我們在這裡住得好好的,不勞你們費心。”
“嫂嫂,您就跟我們回江府去吧。這裡環境太差,吃的住的用的都不好。您不為自己想,也得為凌兒和濤兒考慮考慮不是?住在這裡,可真太委曲他們了。凌兒以後找婆家,濤兒以後考功名,要是別人知道他們與村民為伍,可是會看不起他們的,您說對不對?還是收拾收拾東西,跟我們到江府去住吧。您放心,我決不會再犯糊塗了。對嫂嫂,我會恭恭敬敬;對凌兒和濤兒,更會像親生孩子一樣對待。”張流芳一見李青荷拒絕,嘴裡就像放鞭炮一般,劈劈叭叭說個不停。
“是啊,你們就跟我們回江府吧。否則往後我怎麼有臉到地下去見我哥哥?”張文緒見張流芳斜著眼望他,趕緊也應和道。
這時家丁和丫環已將禮物搬下來了。有米有油有雞有鴨,還有一些傢俱和料。張流芳看著東西訕訕地道:“嫂嫂,我知道您生我的氣,所以今天帶這些東西來,只不過是想表達表達我的一番心意。我還是希望嫂嫂能為孩子們考慮,跟我們回府。如果嫂子實在是不願意跟我們一起住,我們也可將東塢院隔出來,另開一個門,這樣那三進院子也就成了獨立的了,你們進出也方便,也不用時時看著弟妹我這個糊塗人生氣。您看如何?”
“這……”李青荷看了看江凌,猶豫著便想答應。她本來就是個心軟的人,聽了張流芳這一大車話,早已不生氣了。想一想她的話,似乎也有道理。兩個孩子在這窮鄉僻壤,實在是不太妥當。尤其是江凌到酒樓做小二的事,更是讓她猶如割肉一般心疼。只是拗不過那孩子,家裡經濟狀況又實在太差,這才沒阻攔。如果搬進江府,江濤可以專心用功唸書,江凌也可以過上千金小姐的生活,不用再為生活拋頭露面、辛苦操持了。只要孩子好,她就算以後受點氣,又有什麼關係呢?
這個家原本就是李青荷最尊,所以在外人的面前,江凌絕不會胡亂插嘴,擅作主張。而且今天張流芳來得蹊蹺,江凌也想知道知道她打的是什麼鬼主意。所以她立在一旁冷眼看張流芳表演,一直沒有作聲。卻不想不過三言兩語,李青荷就被她說動心了,江凌不得不開口道:“不必了。我們自己有家,用不著搬到別人家去。還有,我們只有叔叔,沒有嬸嬸,張氏你也不用在這裡說什麼對不起、糊塗之類的話,咱們不相干,用不著。”
說完,她又轉向江文緒福了一福:“叔叔,對不住了。別人家再好,那也不是自己的家,侄女我是不會搬家的。多謝叔叔的好意。還有東西,我們會靠自己的雙手賺錢買的,你們的東西還請拿回去。”
“凌兒咱們還是搬吧……”李青荷看著江凌,想勸勸她。
江凌打斷她的話:“娘,如果你實在想搬,那你們搬吧,我一個人留下就好。”她當然知道,李青荷不會留下她自己去江家的。只是不把話說重一點,實在要費太多口舌,也給張流芳看笑話。人活一口氣、佛爭一柱香。不管張流芳這次打的什麼主意,江凌都不會給她任何機會。
“我也不想搬,我也留下。”江濤看了看母親,也堅決地站地了江凌這邊。
李青荷想搬家,不過是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