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再怎麼樣,這種問題都不能認真回答。江凌笑道:“趙公子相貌俊美,才華橫溢,怎麼會生出這樣不自信的想法來?倒是讓在下好生奇怪。”
趙崢明被她這一問,臉上露出不自然的神色來。
這種問題,江凌避之不及,當然不會窮追猛打。她把自己這一面的竹簾捲了起來,望向了窗外。現在馬車走的大概是零陵城最熱鬧的大街。唐朝社會安寧,商業便繁榮起來。路旁兩邊琳琅滿目全是商鋪,商鋪前來來往往的顧客裡,也不泛年輕女子。這些女子大多邀伴同行,在衣料鋪、首飾店前笑語盈盈、流連忘返。
“嗒嗒嗒……”從前面傳來一聲馬蹄聲,很快便到了馬車前方。因路不是很寬,兩邊還有行人,所以趙崢明這馬車行駛得並不快。往前方望去,江凌看到幾個年輕男子騎在馬上,領頭的正是秦憶,他穿著一身束身窄袖的騎裝,英姿勃發地騎在馬上,正轉頭與身邊的同伴說著什麼,微黑的臉上露著潔白的牙齒,笑容裡充滿了陽光,臉上神采飛揚。不知他說了一句什麼話,幾個同伴都“哈哈”笑了起來。秦憶說完話轉過頭來看路,無意間一瞥之下,看到馬車裡江凌的臉,頓時愣了一愣,隨即打算了一下趙崢明這輛馬車,臉上露出驚惱的神色來。
只這一瞬間,馬車便與他們擦身而過。江凌坐正身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余光中卻看到趙崢明坐在對面,正若有所思地看著她,也不知剛才他是否看見了秦憶。江凌微微蹙眉,把茶杯放下。
雖然秦從毅夫婦對她不錯,但她不會為了秦憶的想法而束縛自己。至於趙崢明,她也不過當他是路人,有共同的目標時,同行一段路,下了車,便各奔東西。所以這兩個男人想幹什麼,有什麼想法,對她是何印象,她都沒興趣知道,更不會為他們改變自己。秦憶看見她在趙崢明車上又如何?趙崢明對她再三審視又如何?統統無視掉便好。
江凌是這般想,但有人卻不這麼認為。只一會兒的功夫,馬蹄聲又響了起來。不過這一回不是從前方,而是從後面追了上來。馬匹駛到車旁,秦憶的聲音便傳了過來:“趙公子,好久不見。這是要往哪裡去?我可否一起同行?”
趙崢明深深地看了江凌一眼,才對秦憶道:“是啊,秦公子好久不見。我要與朋友一起去蘭園,秦公子公事繁忙,怎會有如此閒情與我等同行?”
秦憶“哈哈”笑道:“繁忙之餘總要歇息歇息,正所謂勞逸結合嘛。如趙公子不嫌棄,我便上車一同前往。”
“何其榮幸?秦公子請。”趙崢明臉上笑著,眼裡卻閃過一絲惱意。
車伕聽聞此話,早已將馬車停了下來。秦憶下了馬,大跨步躍上了車,一屁股坐到了江凌身邊,對她一展白齒,拱手道:“在下秦憶,不知公子貴姓?”
江凌心裡暗罵他虛偽,面上還得笑道:“在下免貴姓江,秦公子幸會。”
“哈哈,幸會幸會”秦憶臉上的笑容極為燦爛,又轉頭對趙崢明道:“趙公子的蘭園在哪兒?為何只邀請江公子卻不邀為兄?趙公子不夠意思啊。”
“秦兄是英雄豪放之人,哪裡會把賞花這等文事放在心上?我邀江公子,不過是因為同是愛花之人,志趣相投而已。”
第八十一章 有何不妥?
“志趣相投?”秦憶轉過頭來,看了江凌一眼,臉上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容來。這抹笑容如此明目張膽地掛在他的臉上,看得江凌恨不得給他一拳,“趙公子的意思我明白,說我是個粗人我不否認。但這年頭,表面上文質彬彬、嘴裡說喜歡蘭花,其實附庸風雅的大有人在啊老實說,還是我這種粗人看起來實在些。”說完轉過頭來,“江公子,你覺得我說的對不對?”
對你個頭江凌知道這傢伙一張嘴把她和趙崢明都諷刺進去了,心裡有氣,道:“秦公子這不是也去蘭園了嗎?可見秦公子也是個風雅之人。這外表粗獷,內心風雅,看起來也不是那麼實在啊。”
聽了江凌這話,趙崢明“哈哈”地大笑起來,將手中的茶遞給秦憶:“秦兄請喝茶。”
“多謝。”秦憶接過茶杯,懶洋洋地靠坐在座位上,長長的腿伸的老遠。不過好在這傢伙還知道些禮貌,身子沒往江凌這邊靠過來。細細地品了一口茶,他才笑眯眯地道:“現在我才知道我是內心風雅之人,這麼說我跟江公子也算得志趣相投了?”
江凌才不入彀呢。她聳聳肩道:“我看花是想賺錢,逐利而已,跟風雅二字不搭界。你們兩位才是真正的志趣相投。”
秦憶“嗤”了一聲,嘴角又露出那抹笑來:“去趙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