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凌看到張叔的馬車還停在門口,點了點頭:“行,沒事。”扶著李青荷上了車。其實幽蘭院離這裡並不遠,她住在這裡時都是走路的。但李青荷一夜沒睡,身體應該很疲憊了,坐車會好一些。
雖然江凌這一陣沒有到陸府來住,但幽蘭院仍被收拾得乾乾淨淨,各樣東西都照著她在這裡時的樣子擺放著。
江凌見李青荷疲憊,便藉口說自己一夜沒睡,累了要休息,勸著李青荷也去休息了,自己才回了原來住的那個房。
“姑娘,您有什麼需要的,儘管吩咐。”春婆婆跟了進來,“老奴叫人去給您端幾樣點心?”
“不用。”江凌在車上吃了不少點心,此時一點兒也不餓。讓春婆婆出去,她靠在床上本想等陸夫人召喚,然而大概是緊繃了一夜的神經此時放鬆了下來,便支撐不住,不知不覺地靠在那裡竟然睡了過去。待她睜開眼時,天已矇矇黑了。
“各樣食材都準備妥當了吧?姑娘一醒就做菜。早了或晚了都不好。這孩子,也不知這一天一夜可有吃東西,唉。”耳邊傳來了陸夫人的聲音。緊接著是幾個下人的答應聲。
“我一見她回來,讓她洗個澡換了身衣服就過來了,也沒問她有沒有餓著。”這是李青荷說話的,語氣極為慚愧。
陸夫人笑了起來:“可不,老身也急糊塗了。這孩子,可憐見的。”
江凌趕緊坐了起來,整了整衣裙,開門出去。
“姑娘,您醒了?”院裡有個小丫頭大概是特意被派在那裡看她醒沒醒的,一見她出來,滿臉的驚喜,趕緊跑進廳裡彙報,“姑娘醒了,奴婢去叫廚娘們準備。”說完也不等陸夫人等說話,轉身飛快地出來,朝廚房方向跑去。
“這丫頭。”陸夫人見她毛毛躁躁的樣子,笑罵了一句,一面朝著門外張望,一面對李青荷道,“這丫頭叫小鶯,活潑的很。本來我想讓她伺候凌兒的,卻又擔心她太毛躁,便換了老成些的入畫去。不過按理說啊,凌兒這孩子少年老成,如果有個像小鶯這樣的丫頭跟在她身邊,或許可以調劑調劑。”
“夫人說的是。”李青荷應道,見江凌進了門,朝她笑了一下便又轉頭對陸夫人道,“也是我無能,家裡的事儘讓這孩子操心,所以小小年紀才這樣老成。”
“也幸虧她老成。你看看,經歷了這樣的事,別的姑娘如果遇上都不知會慌成什麼樣,就只會哭泣,咱們凌兒卻能處理得這般好,而且看樣子,情緒上根本沒受什麼影響。”陸夫人一面說著,一面向江凌笑著招手,“凌兒,來,餓了吧?一會兒就可以吃飯了。”
“不餓。倒是睡了一個好覺。”江凌笑道。她以前從不知道,看著陸夫人與李青荷坐在這裡聊家常,她的心裡也會生出一種幸福感來。有家人的關心,有家的溫暖,這種感覺,實在是真的很好。
話聲剛落,就有丫頭端著盤子魚貫而進,先冷盤後熱炒,不一會兒就把桌子擺得滿滿當當。
為了江凌平安歸來,陸夫人特意讓下人整治了一桌豐盛的飯菜。江凌看著這滿桌的佳餚,想想陸文遠忌諱著李青荷在此,只得孤零零地一個人在書房那邊吃飯,心裡一面暗罵這封建規矩,一面命丫頭送幾樣菜去給陸文遠。陸夫人忙攔道:“不用送了,那邊廚房自然會給他做菜,餓不著他。再說,有可能他早就吃了。”
江凌看了看天色,吐了吐舌頭。陸夫人和李青荷,怕是特意等著她醒來,所以才這麼晚沒有吃飯。
吃過飯,上了茶,陸夫人便讓下人退下,對江凌道:“趙府的事,不知你有什麼想法?如果你想要讓他們家倒黴,或懲治某個人,你祖父雖然致仕,卻還是容易辦到的。一定幫你出出心頭這口惡氣。”
江凌笑道:“我也沒有真的受到什麼傷害。再說,吃一塹,長一智。經歷了這次的事,我也會多長個心眼。這次的事,對凌兒來說或許是件好事。所以,心裡並沒有特別恨誰,如何處置,您跟陸大人看著辦吧。”趙崢明說的話,她都一五一十地轉告了陸夫人。所以如何處置趙家父子,她相信陸文遠自會有定論,自己什麼都不懂,冒然插手倒為不美。
“嗯。”陸夫人對於江凌沒有將仇恨記在心裡極為滿意,“你放心,他們一定會受到懲罰的。”說完看了看李青荷,又道,“明天就是要拜認乾親了。雖說是乾親,我跟老爺只有你這麼一個孫女兒。往後啊,這麼一份家業也是你的。我剛才跟你母親商量過了,想讓你姓陸,叫做陸江凌,可好?”
江凌看了看李青荷,見她點了點頭,便笑道:“我聽夫人和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