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這古丈毛尖就是其中一種;又知道這古丈毛尖在唐朝時做過貢品,所以便脫口而出。此時見問,暗地裡吐了一下舌頭,笑道:“我想著,咱們湖南出貢茶的,不正是古丈毛尖?”
陸文遠笑笑,也不問晉王送來的何以就是湖南的貢茶而非別地兒的貢茶,撫了撫鬍子道:“你可是關心那事如何處理的?”
江凌倒也直接,抬起眼睛看著陸文遠道:“如果祖父方便說的話,凌兒倒真想知道。”
陸文遠最煩那些婦人說話吱吱唔唔、扭扭捏捏,所以對於江凌的直爽他很是滿意,開口道:“昨晚趙刺史來見,說此後願聽從老夫吩咐。”話只說了這一句,他便沒有再說下去,用眼睛看著江凌。
令他滿意的是,他在江凌眼裡沒有看到一絲迷茫不解,反倒在她清麗的臉上看到了瞭然而滿意的微笑,又聽到她說:“如此結局,最好不過。”眼裡滿是欣慰。
“作為投誠,他說了一些趙掌櫃的計劃。”陸文遠端起桌上的茶杯,“他們曾派人到襄陽去,收買了一些人,想讓通伯候招秦憶為婿。”說到這裡又解釋,“如今的通伯候不過是襲了他父親的爵位,本人甚是無能,早已不被皇上看重。而且他那女兒,名聲似乎不太好。”
說完他看了看江凌:“你看是不是讓祖父派人去將秦憶招回?就算通伯候此時強留,以祖父的這點薄面,要將秦憶招回還是不成問題的。”
江凌看著不遠處盛開的荷花,好一會兒才嘆了一口氣,道:“不用了。”
“嗯?”陸文遠從茶碗裡抬起頭來看她,眼裡似乎甚是詫異。
江凌垂下眼睛,看著自己手中的茶碗:“如果他連這點定力都沒有,如果他連這點事都處理不好,這樣的人,不嫁也罷。”
陸文遠靜靜地看著她,好一會兒才撫著鬍子笑了起來,臉上的笑容如那湛藍的天,極為明朗:“真不愧是我陸文遠的孫女,取捨之間,殺伐決斷。好,很好”
江凌抿了抿嘴,沒有說話。雖然認定了秦憶,但想著就這樣嫁給她,她的心裡總有那麼一絲不踏實。這大概與她兩次遇險,而他兩次都沒有在她身邊有關。又或許,她對於他熾烈的感情,總有那麼一絲擔憂,擔憂他火燒太大,所以也便燃得快。過了那麼一年半載,激情褪去,他會如何待她,她心裡沒有底。
這一次,就算得是上天對他的考驗吧。如果他對她的感情真的很深,那無論是什麼樣的誘惑,他都應該抵擋得住,不是嗎?如不能,那這樣的人,還是不嫁的好。與其到時受傷,不如現在決絕。
“祖父手下的人沒能及時救你出來,心中可有怨恨?”陸文遠又問。
江凌抬起眼,搖了搖頭:“怎麼會?本是我自己不小心,讓二老擔憂,是孫女不孝,自責還來不及,怎會怨恨祖父祖母?”
陸文遠臉上又露出了笑容,看得站在遠處的春婆婆心裡直嘆息——陸文遠這一早上的笑容,比得上他前些年一年的笑容。不過自從江凌出現後,他臉上的笑容漸漸多了起來,身上再不復原來的生人勿近的冰冷。
陸文遠臉上雖有欣慰的笑容,眼裡卻有一絲落寞:“本想著我跟你祖母都老了,再不關心俗事。所以回零陵時,把有能力的護衛基本上都遣散了,生怕誤了人家的前途。留下來跟著的,不過是一些無處可去或受了大恩的。他們雖然來了這裡一陣了,但因我沒有參與俗事的慾望,管束著他們不去打聽城裡雜事,所以一旦有事反應就慢了許多。雖然當晚也探聽到了洪府,可還是沒能將你在哪一間屋子找出來。那洪府雖然在小鎮上,但裡面卻藏龍臥虎,屋舍又眾多,找你頗為不易。”
江凌笑道:“凌兒也會些武功,而且也沒出什麼事,祖父無需自責。”
陸文遠點點頭,拍打著桌子道:“放心罷。如今有了你,祖父再不似以前那般心灰意冷。現便準備將咱陸府再經營起來,讓人不敢再欺負咱們凌兒。”
江凌笑了起來,站起來深深福了一福,道:“如此,凌兒便多謝祖父為凌兒操勞。”
陸文遠揮揮手:“去罷,你再不回去,你祖母該派人來催你吃飯了。到了下午秦將軍他們下衙後,咱們還得行拜認禮,你也回去好好準備。”
“凌兒既認了您和夫人,便是您親親的孫女兒;而我母親,便是您的女兒。一家人一起熱熱鬧鬧地吃飯,誰也不能說什麼。祖父,您跟凌兒一起到內院吃飯吧。”江凌站起身來,走過去拉了拉陸文遠的袖子。
陸文遠雖原來有兩個兒子,但一直都是嚴父。再後來中年喪子,哪裡見過如此嬌嗔的小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