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主面前說,江姑娘德行有虧。只不知,這話是你因女兒求親不成而心生怨憤、口出汙語呢,還是本縣主真個看錯了人?”
這話不但說得林夫人臉上一紅一白難堪不已,便是趙夫人也暗自苦笑。李婉既在言語裡把江凌捧得那麼高,把話說到這份上了,如果再說江凌品行不端,豈不是說李婉有眼無珠,紀王妃教女無方?
在一旁看熱鬧的夫人們都睜大了眼睛直往江凌身上看。雖然上次龍舟賽秦夫人抬舉了江家母女,但這些官宦夫人還真沒把她們放在眼裡。所以此時見縣主不遺餘力地護著江凌,對她評價甚高,甚至連讓紀王妃向江家姑娘提親的話都說出來了,這位姑娘難道真的不一般?
想到這裡,她們又轉頭看了看秦夫人。她們都知道秦家與江家雖然退了親,但仍藕斷絲連,林家去提親被拒的事,她們都知道。一想到秦憶放出來的話,她們對江凌就更好奇了。
秦夫人聽了李婉的話,暗自吃了一驚。也顧不上那些夫人的目光,轉頭向江凌看去。且不說她自己是喜歡江凌的,就是兒子對江凌的一腔深情,這個兒媳婦可不容別人覬覦。待看見江凌臉上並無嬌羞之色,她心下稍稍鬆了一口氣。想想秦憶走之前跟她說的話,她決定明兒就趕緊把兩家的親事重新訂下來。
而趙夫人見林夫人被揭了臉,則暗自慶幸自己嫌向江家求親比較丟臉,所以只是私下裡託陳夫人去提親,並無半分聲張。否則這縣主天不怕地不怕的當眾嚷嚷出來,趙府這臉就丟大了。
上下打量了一下江凌,趙夫人皺了皺眉。說實在的,她原來對自己兒子鬧著要娶這個無錢無勢被人退了親的江家丫頭作正妻,怎麼都不能理解。要知道,兒子的兩個妾氏,無論哪方面都比這江家姑娘強。如果真實在喜歡,給她個妾氏名份已是很看得起她了。卻不想兒子卻像是鬼迷心竅似的,硬是打定主意非卿不娶。她在家裡苦口婆心地勸了幾天,沒有一絲成效,最後只得妥協,讓與她交情最好的陳夫人到江家求親。她覺得自己家已夠降尊紆貴了,已是夠抬舉江家人了,卻不想這江家差點沒把她氣死,竟然說要考慮考慮那天陳夫人把這話回給她,她當時就氣笑了——實在沒想到世上還有這麼把自己當回事、這麼不識抬舉之人。江家人把自己當成什麼人了?還真以為是天之驕女,自以為了不起呢?當時她就想,如果第二天江家答應這門親事,她立馬把臉給她們打回去,說自己對這親事反倒要斟酌斟酌了。卻不想第二天再去問,江家竟然拒絕了她們的提親當時聽到陳夫人說這話,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而現在,她卻不敢如此想了。縣主想讓紀王妃來向江家提親,這是什麼概念?這種話,可不是能隨隨便便亂說的。只說明,縣主確實有這樣的念頭。這不由得讓她重新審視起面前這位姑娘來了。
這位江家姑娘莫不是還有什麼眾人未發現的好處不成?看來,回家得好好問問兒子。
李婉可不知這些夫人心裡都想些什麼。她見林夫人低著頭不作聲,又再一次問道:“林夫人,問你話呢。”
林夫人被李婉當眾逼問,見趙夫人這時也不幫她打圓場了,只得苦著臉道:“那日小女在酒樓裡遇見了江姑娘,她可穿著男裝在酒樓裡呢。妾身可不敢胡說。”
李婉淡淡的笑容消失不見,臉色猛的一沉:“哦?穿著男裝在酒樓裡就是去勾搭男人了?那你女兒穿著女裝跑到滿是男人的酒樓去,那又是幹什麼?當時本縣主也在場,除了本縣主,還有世子和江姑娘的弟弟江濤,莫不是林夫人以為本縣主也是去勾搭男人?”
林夫人一哆嗦,頭躬得快要到膝蓋上了:“妾身不敢。”
見李婉發飆,而林夫人所爆的料也經不起考證,眾夫人都垂著頭,場中一片靜默。
江凌端端正正地站在那裡,眼睛牢牢地盯著面前的地面,一副端莊嫻靜模樣,心裡卻一個勁地暗笑。這唐朝的皇室女兒果然彪悍。別的且不說,光是李婉這樣一個閨閣女子,卻口口聲聲地“勾搭男人”,放在別的朝代都是全然不可能的事。
“江凌姑娘可是個好姑娘,可當不起夫人這樣空口白牙的亂說啊。說實話,江姑娘雖然只在我那兒住了幾晚,但老身與我家老爺閱人一輩子,實實在在覺得江姑娘品行端正,更難得的是她不貪不嗔,一片赤子之心,我跟老爺都極為喜歡。昨兒我們還在說起,欲要收江姑娘做幹孫女。現在既然大家都在,老身便把這事跟大家說了吧。選一個黃道吉日,將儀式辦一辦,到時下帖請眾位夫人喝酒,夫人們可不許辭啊”一直默不作聲的陸夫人走上前來,慈愛的看著江凌,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