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及感受身上的劇痛便失去了意識,現在在醫院,他獲救了?
那麼高的大橋,掉下來不死也摔成八瓣了吧,身上如重拆再組,莊敘睜開眼睛,還沒等動彈兩下,周圍呼啦圍上了好幾個人,大叫著:“莊敘,你醒啦!?”
這些人面孔都很熟悉,但莊敘實在想不起來在哪見過,腦子裡渾渾噩噩的,跟泡過水似的,他張張嘴,一杯水立馬送到嘴邊,他現在連張嘴都覺得困難,努力吞嚥了幾口後,堪堪發出一聲,“謝謝。”聲音細如蚊鳴,嘶啞難聽,跟破風箱似的,連他自己都嚇了一跳。
“你總算醒了,再不醒,我們都要去求神拜佛給你弄個平安符護身了。”
說話的是一個瘦高個,臉上掛著真誠的笑意,捱到他身邊,一張大臉都快抵到莊敘下巴沿了,旁邊還有幾個男男女女,都一臉高興地看著他,莊敘都快懵了,這些人個個都眼熟不行,可是一時還真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醫生來了,大家都讓讓。”
醫生帶著兩個護士和實習生進來給莊敘檢查了一遍,沒有大礙,跌下樓梯的時候撞到了腦袋,除了有點腦震盪,其他的都沒什麼,額角破了點皮,不用擔心會落疤,十天半個月的痕跡就消失了,莊敘聽了半響,猛地反應過來,不對啊,他不是出了車禍掉下橋了嗎?
現在是什麼情況?
莊敘撐著身體想坐起來,旁邊一個女生給他把枕頭墊在後背,笑道:“怎麼樣,身上還疼嗎?”
莊敘:“你————”
“怎麼啦,腦子摔糊塗了,連我都不認識啦?”
“我——————”
“兄弟。”剛才的瘦高個坐到他身邊,很親密的摟住了莊敘,“吃個散夥飯也能被你整成事故現場,能耐啊,你睡了三天,可把我們擔心壞了,哥們這個月工資全給你買營養品了。”
“行了,高陽,就你能貧。”
高陽,高陽,等等!大學時的上下鋪!莊敘再仔細一瞅,心裡登時一緊,眼前的高陽太面嫩了,難怪他沒認出來,周圍的幾個人也是,一律的休閒裝運動褲,還帶著校園裡沒有完全褪去的青澀,也沒有職場上千經百鍊的心計和城府,莊敘傻了吧唧的瞪著眼,散夥飯,摔下樓梯,他記起來了,大學畢業時跟同學去吃散夥飯,喝高了,他確實出了點事,一想到這裡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今天幾號?”
“六月六號,星期六。”
“哪一年?”
高陽噗嗤一聲笑出來,“你傻啦莊敘,哪一年畢業的你不記得了?”
莊敘撐起身體,把桌子上的手機拿了過來,亮起的螢幕上赫然寫著,2006年六月六號,正是他大學畢業的那一天!
怎麼會這樣,他重生了!這種只有在小說上才會發生的事情,現在真真實實的發生在他身上!
閉上眼,還能看到死前雨夜發生的每一件事,清清楚楚的印在他的腦海裡,父親的憤怒和失望,繼母的虛偽和算計,揹著他出軌的愛人,都像一顆顆毒釘插在他心裡。
父親莊天鳴和母親謝蔚然結婚之前只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中醫學徒,和母親的偶然相遇改變了他本應窮困潦倒的一生,謝家是本地的名門望族,名門千金愛上窮小子,可想而知不被大多數人所祝福,莊敘的外公也很看不上莊天鳴的為人,但是無奈女兒就打算一棵樹上吊死,發誓非莊天鳴不嫁,原本謝家已經有了女婿人選,那就是謝老爺子的養子,莊敘沒有血緣的舅舅謝謙,不過,謝謙心臟不好,一直在國外療養,聽說謝蔚然有了心上人,立即打電話求謝老爺子成全莊天鳴和謝蔚然,如果沒有謝謙的退讓,莊天鳴怎麼可能這麼輕易踏進謝家大門。
娶了謝蔚然之後,莊天鳴的好運接踵而至,從中醫轉戰商界,憑著謝家的提拔和名聲順利的在本地創出了一番名堂,現在已經有了自己的公司,在中海市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不過跟謝家比起來,也只能算個暴發戶而已。
謝蔚然本以為找到了真命天子,一心一意相夫教子洗手做羹湯,把莊天鳴照顧的無微不至,可是無奈好景不長,從生了莊敘開始,她和莊天鳴的感情便大不如從前,剛開始謝蔚然還以為是莊天鳴太忙顧不上她,莊天鳴忙著工作應酬,早出晚歸也很正常,等到莊敘上學之後,莊天鳴變本加厲的夜不歸宿終於引起了謝蔚然的懷疑。
疑慮一生便不可制止,她開始關心莊天鳴工作上的事情,查崗變得頻繁起來,每天電話簡訊不斷,莊天鳴對她的行為由最初的忍耐到後來的不耐煩,夫妻之間的感情一旦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