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望山沒你這種以貌取人自私自利,為了一己私慾不顧大局的兄弟!”
若聶定遠之前就心有所屬便是另說,但項望山比誰都清楚聶定遠之前吊兒郎當的,根本就沒把男女私情一類的事放在心上,絕對不會有心上人這一說法。
大少爺偶爾耍耍任性可以,周圍的人能遷就的也就遷就了。
但這樣把抗旨悔婚的事情當成兒戲瞎鬧的,除了會害人累己之外還能如何?
“你若這點擔子都扛不住,日後還能成什麼大事?”
“還不如今日就跟你劃清界限,免得日後再被你這無賴二世祖拖累才好!”
項望山從來沒對聶定遠說過這樣的重話。
撇去在戰場上結下的過命交情不說,身為獨子的項望山一直真心將聶定遠看做是自己的弟弟,平日裡見他撒潑胡鬧,只要不傷大雅也就睜隻眼閉隻眼地掀過去了。可用徐曼青的話來說,如今這聶定遠是犯了憤青的毛病,身在福中不知福不說,還偏要追求所謂的“理想”,自以為是地將證明自己價值的手段建立在對別人的傷害上。
可就算聶定遠最後能成功悔婚又如何?
難道別人會因為你悔了孔家的婚,就會說你如今封得的四品大官不是靠祖蔭得來的麼?
這麼做除了會犧牲更多無辜的人之外,還能有什麼好處?
頑固是種病,得治。
聶定遠這次若是“治”不好,這輩子也就要看到頭了。
聶定遠雖然平日裡沒心沒肺慣了,但打心底裡多少還是忌憚項望山的。
如今被項望山這般劈頭蓋臉地一罵,面上雖然還是不服,但項望山的話他倒是聽進去了。
現下這兩個男人灰頭土臉地一個盛怒而立一個頹喪而坐,氣氛僵持成這樣,徐曼青也不知要說些什麼話來圓場,可等回過頭來一看,只見一直站在自己身後沒有吭聲的孔恩霈呆愣地站在原地,端的是滿臉淚痕。
“阿孔,你……”
“哎,定遠兄弟方才是氣昏頭了,怪我們沒有將這事提前告訴他。他說的都是些氣話,聽不得的……這件事是我欠考慮,是嫂子對不住你,阿孔你可千萬別往心裡去才是……”
誰知徐曼青話還未說完,孔恩霈便回過了神來,堪堪地擦去臉上的淚痕。
經過方才這麼一鬧,只要是個有腦子的就不難猜出個大概。
聶定遠既然連“孔九麻子”這種綽號都喊出來了,又見他一副得知自己身份之後惱羞成怒的模樣,其實不就是不想娶她麼?
想起自己之前還因為這個男人百般奔忙,就連平日最愛吃的菜色和口味都為他徹底戒了去。哪知這男人打一開始就沒有看上過她,而且還對她百般挑剔萬般嫌棄,甚至不惜冒犯聖顏執意悔婚。
孔恩霈哪能不知道徐曼青的苦心,忽又想起徐曼青早在她上門拜求之前就已經讓項望山去淮南為她尋那治臉油蔥了,可見她早就知了內情,卻怕傷害到她的自尊心而一直沒有往這方面提過。
而閨蜜聶書梅則這麼正巧地就在太后指婚的懿旨下來後不久就十分明顯地暗示她可以去徐曼青處尋求幫助。
原來她周圍的人早就知道了聶定遠不喜自己的真相,卻還是善意地希望可以助她一臂之力好改變現狀。
要知道在這大齊,若是男子悔了婚,日後只要仕途順暢平步青雲,不愁找不到良配。可女子若是被悔了婚,特別像孔家這種注重名聲的,幾乎就被毀掉下半輩子了。
她著實做不出像聶定遠這般倒打一耙的行為,就算一直被聶書梅和徐曼青矇在鼓裡,她也依舊對幫助她的人心存感激。
只見孔恩霈略略整理了一下凌亂的衣裳,朝徐曼青和項望山行了一禮。
“多謝項將軍,多謝嫂子為我的事操心。只怕我不爭氣,還是讓大家失望了。”
孔恩霈語畢,徑直走到聶定遠跟前,語氣平穩、不卑不亢地說道:“小女子自知貌若無鹽,性格頑劣,才疏學淺,周身上下無一是處。”
“今日見得聶公子,果然是一表人才如人中龍鳳,高不可攀。”
“是我配不上聶公子,怪不得別人。”
“至於退婚一事,不勞聶公子費心,小女子這就回府稟告家父,將兩家的婚事退了便是。”
孔恩霈心平氣和地說完,便頭也不回地往圍場外走去。
徐曼青大驚,如今也顧不得這聶定遠和項望山了,趕緊一路跟著過去勸說。
可孔恩霈明顯已經沒有了說話的心情,待出了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