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袁江兒呢,只剩下勇了。
小小涼亭之中,被眾人圍裹的水洩不通,抬眼處便是人和刀,每一個人都殺氣重重,每一個人都齜牙咧嘴。我們明明素不相識,此刻也是第一次見面,卻恨不得要殺了對方。
我的纏龍手頻繁使出,張弛有度、有攻有守,身上雖然也免不了捱上幾刀,但都傷在不要緊的部位,戰鬥力依舊爆棚,乃至一個又一個的人在我面前倒下。
反觀袁江兒那邊,依舊不斷瘋狂劈砍,大吼著讓老石他們滾出來,可老石他們早就消失的不見蹤影了。袁江兒雖然依舊勇猛無敵,可我仍能看得出來他的動作慢了、力氣小了。
我百分百的保證,再這麼下去,這傢伙非倒不可。說的嚴重點,甚至有可能死在這裡--被五六十人用刀圍攻,那可不是說說的,無論誰一刀沒劈好,都有可能送他上西天!
媽的,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我費了半天的苦功,可不能讓袁江兒死在這。
我使出空手奪白刃,奪了一把刀過來,順手將身前的兩人撂倒,便朝著袁江兒那邊衝了過去,準備護著他往外跑。我剛來到袁江兒身後,袁江兒估計把握當成敵人了,回身就一刀朝我砍了過來。
“你大爺,是我!”我趕緊擋了一刀。
袁江兒愣了一下,這才把刀收了回去。可惜的是,就因為這麼一下,被周圍的學生逮著機會,各往我倆身上砍了兩三刀。我倒還好,畢竟身子骨比之一般人硬朗多了,還沒影響行動能力,可我也特麼覺得疼啊,“嘶嘶”的倒吸涼氣。而本就身受重傷的袁江兒卻是搖搖欲墜,幾乎要倒下去了。
真特麼的,攤上這種坑隊友的傢伙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我回身一抽,用力將身邊的砍刀格擋開來,發出一連串“叮叮噹噹”的聲音。袁江兒也擋了一陣,朝我身邊靠了過來。我說你特麼別靠我,你身上都是血,把我範思哲的襯衣都弄髒了。
袁江兒呼哧呼哧地喘著氣,說你可快拉倒吧,你那衣服還能穿嗎?
確實,經過這麼一番毆鬥,我被人割了好幾個口子,衣服也早就破破爛爛了,再講究也沒辦法了,只好任由袁江兒靠在我身上。我倆一合璧,周圍的人都小心起來,一時也沒衝上來,就是圍著我們,各自虎視眈眈地看著我們,像狼群看著兩隻疲憊的虎。
在這小小涼亭之中,四周都被綠色植物包圍,如此清新舒爽的環境,本該蟲兒鳴唱、小鳥嘰喳,此刻卻被重重的殺伐之氣包裹。
“老石、李洋、卷兒,給老子滾出來!”袁江兒大吼。
我說你快別喊了,人家早不知跑哪去了,有這些人收拾你就夠了,人家早回去喝茶了好吧?袁江兒呼哧呼哧地喘著氣,看他都快氣死了似的。
“你怎麼還沒走?”袁江兒突然問我。
“媽的,我能走嗎,這事是我給你挑起來的,我要走了我還是人嗎?”
“看不出來你還挺講義氣。”
“呵呵,大家都這麼說,你小心點別愛上我了,我可是男女通吃。”
“……”袁江兒顯然並不習慣和人開這種玩笑。
“好了,我就問你還能打麼?”
“能!”袁江兒咬著牙,可他握刀的手都在發抖。
“到底能不能打?”
“能……”袁江兒的語氣弱了許多。
“到底能不能?”
“……”袁江兒說:“你他媽眼瞎不會看啊?老子的血都快流乾淨了。你要走就趕緊走,我不會耽誤你的。”
“呵呵,我都把你當兄弟了,你覺得我能走嗎?”我嬉笑著,看著四周的人群,減去剛才被我倆幹掉的,現在大概還剩三十多人。
“……”袁江兒震驚地看著我。我知道,是因為“兄弟”二字。
“別嘰喳,你先走吧!”我突然猛地把袁江兒往旁邊一推。
旁邊是涼亭的木質護欄。我這麼一推,就把袁江兒推下了護欄,護欄下面也不高,也就一米多吧,但是卻被重重綠色包裹,那些不知名的藤蔓植物鋪天蓋地。
只一瞬間,袁江兒的身形便隱沒在那些綠色之中。
而我,則紅著眼,再次持刀衝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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