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一邊跑,一邊給林奕打電話。
沒人接,沒人接。
我懷疑林奕可能是被嚇到了,以至於連我的電話都不敢接。我實在不敢想像。無依無靠,又身心俱疲的他能躲到哪裡去?
我一邊跑,一邊大呼著林奕的名字,過往的車輛和行人都奇怪地看著我。
我穿過大街和小巷,穿過鬧市和商場,卻始終沒有見到林奕的影子。
我不停地往前跑,跑到太陽徹底落山,跑到天地都暗下來。跑到四處華燈初上,不知不覺已經離開繁華的城區地帶,到了一小片樓房破破爛爛的城鄉結合地帶,樓房之間甚至還有半荒的天地,遠處有不知名的蟲兒吟唱。
四周很黑,燈光稀少,有狗叫聲傳來。我彎下腰,扶著雙膝,呼哧呼哧的喘氣。我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兩個小時,還是三個小時?我真擔心從此就找不到林奕了,那個無依無靠的可憐傢伙會到哪裡?
當週圍一切都安靜下來的時候,我忽然聽到一絲若有若無的哭聲。警覺的我立刻豎起耳朵,循著哭聲走了過去。約莫十幾米遠,堆著十幾根粗大的水泥管道,哭聲便是從其中一根裡面傳出來的。
我走過去低頭一看,只見裡面黑漆漆的,但是可以看到有人影在微微聳動。人影也注意到了我,立刻停止了哭聲,警惕地問道:"誰?"
我一聽這聲音,便知是林奕了。這一刻,我都差點哭出來,這麼大的龍城,這麼大的城鄉結合部,能找到他也確實不容易,除了天意還有什麼可能?
"是我。"我說。
"飛哥!"林奕鑽了出來,一把抱住了我。嚎啕大哭起來。
林奕很髒、很慘,整個人看上去和叫花子似的。人不人鬼不鬼。我扶他在田邊坐下。安慰了好大一會兒,才知道他確實不敢接我電話,又害怕孫家的小少爺找上來,所以一直往前跑,跑到這裡跑不動了,才找了個地方藏了起來,只能說我們之間確實太有緣了。
林奕問我,那個真是孫家的小少爺麼。我說貨真價實,名叫孫孤生,你應該知道。林奕點了點頭,低聲說道,聽人說,他和我一樣,都是廢物。我憋了半天,還是沒忍心說出來"他是假廢物,你是真廢物"這種調侃的話來,畢竟場面不大合適。
林奕又問我怎麼會和孫孤生認識的,我說我們以前就認識,也是很好的夥伴。林奕聽完,便沉默下來,似乎若有所思。我便告訴他,我本來想叫孫孤生幫忙的,現在看來不合適了,咱們只有另闢蹊徑。
我正喋喋不休地說著,林奕突然說道:"飛哥,你和孫孤生關係不錯,還會幫我嗎?"
我說會的,他是他,你是你。
林奕又低下頭去,說他將來即便收復將軍盟,恐怕也少不了和龍城孫家一戰,問我到時候要怎麼辦。我立刻正襟危坐,嚴肅地說,我正要和你說這個事呢,我希望我幫你收回將軍盟後,你可以賣我一個面子,和孫家化干戈為玉帛,行不行?
林奕沉默一陣,說他從小就沒參與過家裡和孫家的紛爭,只知道打的相當慘烈,但他本人對孫家並沒太大感覺。如果要化干戈為玉帛,他願意為之去努力。
"但是,孫家那邊不會同意的吧?"林奕小心翼翼地問。
林奕雖說不參政事,但對雙方局面還是有一定認識的。我認真地說:"你只需做好自己,孫家那邊由我來想辦法。"林奕點頭說好,我也跟著鬆了口氣,這事就算是定下了。
林奕問我接下來要怎麼做,我說咱們先找個落腳點。便扶著他,在周圍轉了一圈,找了一處比較隱蔽的民宅,進去和主人商量了一下,說我們是迷路的驢友,剛從山上下來,又疲又累,想在這裡住上幾天,該出多少錢就出多少錢。見我們拿出錢來,主人立刻豪爽的答應了。
這一招是和猴子學的。
仔細想想,我有很多招兒都是和猴子學的。
住下之後,我又到附近偵查了一圈,確定周圍並沒什麼人監視我們。反偵察的辦法,自然也是和猴子學的。回到住處,林奕已經洗涮過了,換上了住宅主人提供的一套衣服,看上去幹爽利落了很多。我把門窗關好,拉著林奕在床上坐下,和他商量接下來的行動計劃。
商量的部分主要有兩個。
第一,確定林奕想救的那些叔伯藏在哪裡、是死是活、有無叛變,周圍有多少人把守等等。
第二,確定之後,再決定需要出動多少兵馬,以及制定詳細的營救計劃。
我提出這兩個問題,林奕一頭霧水,表示毫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