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棍兒說完,我就一頭黑線,我覺得他倆被罵的不屈、被打的也不屈,因為那人說的一點也沒錯,他倆就是個傻逼。而且據我這些天的觀察,龐悅從不會幫自己的小弟去復仇,之前有幾人捱了打去找他,全被他以“你們就不能忍忍”“打不過人家就跑啊”“每天淨惹麻煩”之類的理由給推脫了,龐悅除了要錢的時候像個老大,其他場合從來都不像個老大。
後來才知道龐悅這老大是花錢從趙松那裡買來的,也就釋然了,我就說趙松怎麼會看上這個廢物。總之,這次四眼和高棍兒的仇,看來是報不了了。
結果出乎我的意料,龐悅清了清嗓子說道:“大家都知道啦,四眼和高棍兒被欺負啦,我身為他們的大哥不能不管,你們身為他們的兄弟也不能不管。既然約好了打定點,那咱們一定要去,給四眼和高棍兒找回這個場子!”
龐悅說完,我都驚呆了,他什麼時候變得這樣講義氣了?
“有沒有人不願意去的?”龐悅用睥睨的眼神來回掃著我們,誰也沒說不願意去。
龐悅又問:“左飛,你沒問題吧?”
我無所謂地說:“沒問題啊。”
龐悅看了我一眼:“你第一次跟我們打架,一定要好好表現表現啊,你上次在音樂室不是一個打四個嗎?這回要是弄好了我以後就重用你!”
“謝謝悅哥。”我心裡差點沒吐出來。
“行,大家準備準備,一會兒去美術室後面的圍牆根!”
龐悅從廁所的其中一個隔間翻出來一堆木棍,挨個發給了我們,原來早就準備好傢伙了,看來龐悅真準備給四眼和高棍兒出頭。要是這樣,我對他的印象還好一些了。
我摸了摸木棍,感覺有些脆,就說:“悅哥,這棍子脆啊,一打就斷了。”
龐悅瞪了我一眼:“要那麼瓷實幹嘛,不怕把人打出來事嗎?到時候你賠醫藥費啊?”
得,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發好傢伙,龐悅就帶著我們繞過美術室,來到後面的圍牆根,這是一條狹長的小巷,寬度不過兩三米而已,一邊是美術室的後牆,一邊是圍牆,圍牆外面就是學校外面的馬路了。我們走進小巷深處,我第一次來這個地方,發現這裡只有一個入口,最裡面是個死衚衕。
我忍不住說:“悅哥,這地形不好啊,咱們要是處於不利局面,連跑都沒法跑。”
“靠,還沒打呢就想跑,你能不能有點骨氣?”龐悅瞪著眼睛罵我。
“就是,能不能有點骨氣?”高棍兒附和著。
“骨氣?”四眼弱弱地說。
我無語了,這都一幫什麼人啊。我先看了看我們的成員,一共有六個人。除了我和龐悅、四眼、高棍兒,還有兩個人,那倆人也不怎麼說話,屬於被人牽著鼻子走的那種。
我又看看旁邊的圍牆,約莫有兩米多高,一個人的力量爬不上去,需要有他人輔助才行。如果真出什麼意外,一個人在下面當人梯,把其他人都送上去,再把那個人拉上去就行。
雖說打架都想打贏,但也得給自己留好後路才行,像龐悅這樣不想後路的屬於沒腦子。
我繼續問:“高棍兒,知道對方什麼來頭嗎?感覺他大概能叫來多少人?”
高棍兒說:“他一腿就能將我和四眼都掃倒,而且我當時明顯感覺到他小腿肌肉粗壯,粗壯如鐵,堅硬如剛,說明此人身體素質過硬,應該是個體育生,本地的還是外地的就不太清楚了,能叫多少人來我也不太清楚,不過看他沒什麼能耐,頂多也就叫兩三人吧……”
我急了:“你別感覺啊,打架得知己知彼,有把握才能去打。你感覺他能叫兩三人,萬一他要叫來二三十人呢,豈不是把咱們全都坑啦?你好歹問問他是什麼來頭啊!”
高棍兒愣了一下,張了張嘴巴沒有說話。
龐悅一看,又急了:“靠,你是老大還是我是老大?從剛才開始你就唧唧歪、唧唧歪的,要是怕了就趕緊滾蛋啊!”
“就是,怕了就趕緊滾蛋!”高棍兒趾高氣昂地說道。
“蛋。”四眼弱弱地說。
我真想一頭撞死在圍牆跟上,這都你媽一幫什麼人啊。得了,聽天由命吧!
龐悅繼續開心地和我們聊著天。過了一會兒,巷子外面傳來啪嗒啪嗒的腳步聲,我多老奸巨猾啊,一聽聲音就知道至少有三十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