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的綠意盎然,遼闊的草原一直向天邊延伸,藍天白雲下馬兒在悠閒地邁著步子,野花星星點點地開著,分外妖嬈。讓我只想起了一句話:天蒼蒼,地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
正趴在馬車的窗邊讚歎著,就看到一張寫滿了笑的臉,是胤祥。他正與四阿哥並肩騎馬,朗聲說笑著。他見我看他,就朝我微微一笑,我也朝他笑,卻發現四阿哥的目光也朝我這邊看了過來,只好心虛地也向他點了點頭致意。
四阿哥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胤祥,皺著眉頭思索了一陣,終究是沒有表示,一夾馬腹,就往前快走了一些,胤祥又朝我一笑,也打馬跟了上去。
顛簸了幾日,大隊人馬終於停下駐營。
一下馬車,就看到許多大小不一的蒙古包錯錯落落地搭在草原上。一群蒙古人跪在地上,朝著康熙山呼萬歲。原來皇上這一次出巡不止是為了行圍,更重要的是要接見蒙古王公。
由下人引路,進了一個蒙古包。“十四福晉,請您好好歇著,奴婢這就去給您端水淨手。”那丫鬟說完,朝我福身行了禮,就退下去了。
我一下就躺在軟羊毛毯上,這是我第一次住蒙古包,興奮得難以形容。復又左右打量起自己的住處來,還算大的蒙古包,厚厚地鋪著地氈,踏在上面軟軟的。屋子裡該有的傢俱都一應俱全,大大的銅床上鋪著軟羊毛毯子,又放了幾個絲綢面軟墊子,躺上去非常舒服。
正在墊子上愜意地靠著,就聽見有人掀簾子的聲音,睜開眼來看,原來是蘭嬤嬤。
蘭嬤嬤朝我福了福,道:“福晉,娘娘請你過去吃果子。”
我點點頭,由小月扶著,出了自己的大帳。剛出去,就看到旁邊一個大帳的簾子掀開,胤禎從裡面步了出來。他已經換了套石青色行服,邊整著自己的領子邊往外走,看見我和跟在我身後的蘭嬤嬤,就問:“去看額娘?”
我帶著一群丫鬟嬤嬤們朝他福身行了禮,才答:“額娘叫我去吃果子。”
他點點頭,道:“同額娘說,我去騎馬。”說著就帶了小成子往外走,復又像想起什麼似的回頭對我說:“這幾日蒙古喀爾喀部的親王也住在這裡,你別亂跑,衝撞了禮數,可真有你的好果子吃。”
我撇撇嘴,隨口應了聲“知道了”,就由蘭嬤嬤帶著去了德妃娘娘的帳子。
進去一看,除了德妃娘娘,還有一箇中年婦女和一個跟我差不多大的女孩兒也坐在裡面,都穿著蒙古族的袍子,看裝束就知道是大貴之人。德妃娘娘一見我進來了,就指著那中年婦人道:“瑞雪,快見過蒙古喀爾喀部薩仁王妃,和喀爾喀親王的格格,大草原上的珍珠,塔娜。”
我忙福下身子行禮,笑著道:“王妃吉祥,塔娜格格吉祥。”
薩仁王妃也笑著,帶著女兒給我行了禮。“十四福晉萬安。”
待我坐定,發現對面的塔娜格格正轉著烏溜溜的大眼睛看著我,我朝她一笑,順手在面前的盤子裡抓了塊薩其瑪吃。
“你幾歲了?”對面的格格突然用蹩腳的漢語問。
我一愣,見她看的是我,忙吞下口中的薩其瑪,答道:“格格,瑞雪今年十六。”
她聽著就笑了起來,轉頭對薩仁王妃道:“阿媽,她跟我一般兒大,竟然已經嫁了人。真奇怪!”
“塔娜,不可這麼沒規矩,怎麼能和福晉如此說話?”薩仁王妃看了女兒一眼,道。雖是訓斥,但是言語卻帶著寵溺。復又抱歉地對德妃和我笑了笑,道:“娘娘,福晉,這孩子從小就被王爺寵壞了,說話不知輕重……”
德妃笑著擺擺手,道:“不妨的,不妨的。塔娜格格心直口快,這才是蒙古姑娘的本色呢。”
我看著塔娜靠在薩仁王妃的懷裡大聲說笑的樣子,突然就想起了齊格兒,一樣的美麗,一樣的英姿勃發。只是……齊格兒,你現在好麼?
正呆呆地聽著德妃和薩仁王妃說笑,就見蘭嬤嬤笑眯眯地進了帳子,道:“娘娘,十四阿哥要跟那日蘇貝勒比射箭,皇上請您和王妃去看呢。”
塔娜一聽就跳起來,笑著叫道:“誰不知道那日蘇哥哥是草原上的薩哈達,還有人敢跟他比射箭?阿媽我們快去看。”說著就一陣風似的跑了出去。
我看著她歡快的背影,又看了看自己身上規矩的旗服,心裡無奈地笑了一下,原來自己已經規規矩矩地活了一年多,甚至都想不起來上一次像她那樣自由地奔跑是什麼時候。
我笑著搖了搖頭,拋開思緒,扶著德妃娘娘出了帳子。
剛到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