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都能碰!蘭蘭荷包不能碰!”
沈尋義正言辭地護住了他的小荷包,一臉護著狼崽子的氣勢,那模樣要多彆扭有多彆扭,卻看得人眼底有些發酸。
司徒蘭愣了好久好久才反應過來,趁著現在還算安靜,連忙衝他喊道:“尋兒!我在這!”
沈尋聽見了那熟悉的聲音,頓時眼睛一亮,扒開人群就要向她擠過去,卻被後面的血堯衛一把抓住了,帶著些哄小孩子的語氣:“殿下想去哪?怎麼也不跟屬下說一聲?”
“蘭蘭……”沈尋理都不理他,使出了吃奶的力氣,死命地朝那個方向擠,可無論他怎麼著急,人牆都紋絲不動。
司徒蘭心中也很是焦急,無奈自己又不會輕功,更不會遁地。兩個人只隔著一段很近的距離,卻怎麼也碰不到一起,也許這就是旁人所說的咫尺天涯。
因為人群的躁動,枯葉在空中打了個旋兒,都紛紛飄落了下來,此時已經算是晚冬了,天氣卻不是不冷的,可相較來看,她覺得自己的心也許更冷。
司徒蘭狠下心來咬了咬牙,奮力地撥開了面前的肩膀,然而手過來了,身子卻過不來,司徒蘭深吸了一口氣,隔著很多很多的人,準確無誤地牽住了他的手。
沈尋驚訝地低頭看了一眼,半晌,對她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
院子門卻突然被踢開了。
那砰地一聲實在太過突然,所有人都看了過去。
……
司徒蘭從沒想過再次見面居然是這種場景,在一個等死的地方,以失敗者的姿態去仰望他。
慕子川,你真是厲害。
她微微偏了偏眼神,又看向慕子川身邊那個女人,霍清秋,一臉高貴的姿態,穿著依舊那麼整潔,一塵不染。
那個曾經意圖置自己於死地又想拉攏自己的女人,那個懷了她丈夫的孩子的女人,高挑著眉毛,居高臨下地看著這塊地方。
人群中突然有人淒厲的喊了起來:“娘娘,娘娘救我!”
卻是太子妃原先的貼身宮女陵江,經她這麼一喊,彷彿看見了生的希望,許多原先是她宮裡的人都沸騰了起來,“娘娘!娘娘救救奴婢吧……”
霍清秋厭惡地看了她們一眼,將身子別了過去,對著慕子川語氣清晰道:“王爺把這裡的事情交給你,本宮就先走了,可別出什麼岔子。本宮知道慕將軍一向是個性情中人,可不要因為一時心軟,就放走了不該放的人……”
慕子川偏頭看了她一眼,眼神很平常,語氣很淡:“這裡的事情,還輪不到你管。”
“本宮怎麼就不能管了!”霍清秋立馬橫了他一眼,“別忘了,我可是未來的皇后,你們以後都得聽我的!”
慕子川忽然輕輕笑了起來,反問了一聲:“是嗎?”
似乎是覺得沒有同她說話的必要,然後他便沒有再說話了,只是淡淡地看著前方,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麼。
“你!”霍清秋被他噎地啞口無言,回頭瞪了陵江眾人一眼,怒而拂袖離去,她現在要去找王爺,好好地告一狀!
很快,太子妃的身影便消失在了身後,慕子川有些猶豫地朝前走了一步,看向了院子裡的人。
那個院子本是東宮用來堆放雜物的地方,現在卻用來堆人。
血堯衛上前一步,向他報告一些事情,他卻好像沒有怎麼聽進去,只是在人群中尋找一個熟悉的影子。
司徒蘭迅速低下了頭,不想讓他發現自己,無奈站的地方太過靠前,自己的一身衣著也很是明顯,很快她便意識到那人朝這邊走了過來。
在她前面的人都感受到了一種壓迫力,紛紛朝旁邊躲,生怕他再靠近一步自己就會喪命似的,人逃的多了,司徒蘭整個人便暴露在了空氣中,包括她那隻伸地很長的手。
似乎早就料定了一切,慕子川慢慢地走過去,目光淡淡落在兩人相握的手上,面上看不出來有什麼表情,但正常人都知道他在強忍著怒氣。
噌一聲劍出鞘——
看他突然拔劍,司徒蘭渾身一抖,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慕子川手中拿著劍,刀尖慢慢地、慢慢地移到了沈尋握著她的那隻手上,並沒有碰到,看起來卻很是有些嚇人,周圍的人都有些不明所以的驚慌。
那一瞬間司徒蘭很想把手抽回來,卻發現沈尋捏她的手捏的很緊,在這樣的威脅下也不肯鬆開分毫,好像是吃了定心丸一樣,不願意退讓。
慕子川又往下落了落,沈尋咬著牙齒,依舊不為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