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挑三挑四的。蚊子腿肉再少,那也是肉啊!
蘇童抹一把辛酸淚!請注意,這肉是看的!不是用來吃的!
至少她啃著半個粗麵饃饃到現在了,就沒看到有人往那肉碟子裡頭伸筷子!蘇童發誓,這肉絕對不是用來吃的!絕對是看著用來激勵眾人胃酸氾濫的!不然怎麼沒人動筷子,就連那一向受寵的大房都不向那肉碟子裡頭伸筷子。
蘇童不餓,但蘇二妞餓呀!蘇童是靈魂,蘇二妞才是有實體的肉身啊!
因此,蘇童催眠自己。絕度不是她看著那肉留口水,是蘇二妞!
蘇童一手抓著不多的饃饃。一手就朝著桌面上那肉抓去。
“嗖!”一道閃電一樣快速的黑影朝著蘇二妞的手打過來,真是電光火石啊!好在蘇童速度超快,此時她的手抓了幾片肉又迅速地縮回來了。那肉早在眾人愕然的目光下入了蘇童的肚子了。
“你個下三濫的懶貨,生了個賠錢的丫頭還不夠,還要生個傻蛋!俺們老蘇家前世欠你多少債啊,你要這麼禍害俺們老蘇家?”
蘇童腦門兒打了個激靈。這熟悉的高八度聲音就是她這具身體的親奶錢氏。
這是蘇童醒過來之後第一次見到這傳說中的罵戰神人。她不光會罵自家人,跟別家的婦人家也能掐架,特會掐架了!可彪悍了!
她之前醒過來的時候,蘇二郎在這大院兒裡頭要打她,鬧得這麼大的動靜兒,她這位親奶錢氏愣是沒出半步方門兒,這說明啥?說明她這位親奶不待見她!
這會兒不過就是抓了兩片肉,就被罵了個頭臭,連自家的親孃阮氏都受了連累。
蘇童不去看錢氏,側著腦袋看向坐在她旁邊的阮氏。
此時阮氏羞愧地把腦袋垂到胸前,恨不得找個地縫兒鑽進去,阮氏不是第一次被罵,卻還是臉皮薄,罵兩句,臉就紅。
蘇童瞧一眼羞愧難擋的阮氏,又轉頭去看錢氏,錢氏眼底深深的得意……蘇童懂了!錢氏不光不待見她,還不待見她娘!
依她看,阮氏越是臉皮薄,錢氏越是欺負得她厲害!
旁邊個,蘇家的老爺子終於看不下去,放了碗筷。目光在桌上環視一圈:“吵什麼!吃飯都不得安穩。”又把目光定在蘇三郎身上:“三兒,二妞妞人小,下回拿了小圓凳,讓她坐一旁吃吧。”
阮氏頓時抬起頭,白了臉。她想說什麼,遇上老太太犀利的目光,害怕的閉上嘴巴,只能把目光看向蘇三郎,眼淚都快出來了:“三郎……”
蘇童明白,蘇老爺子那番話,是奪了她坐桌吃飯的權利。她本來就傻,還不讓坐桌吃飯,阮氏是心疼她。
也因為阮氏心裡頭有一股子氣性,才堅持讓她坐桌吃飯。這會兒要是被蘇老爺子一句話奪了這坐桌吃飯的權利,阮氏得難受極了。
蘇童自然感受到來自一大桌子人的目光,大嬸嬸憐憫的,大伯伯厭煩的,大妞快意的,還有各種幸災樂禍的。
蘇童自然也看到她一母同胞的哥哥投來的厭惡和恨鐵不成鋼的目光。
蘇童一驚……,記憶中她這個哥哥向來不怎麼喜歡她的。
蘇童垂下眼,又換上一副傻乎乎的傻模樣,抬起頭笑呵呵地說道:“真好吃!切得又薄又勻實,俺聽西村口的吳阿奶贊過這村兒裡,俺阿奶的刀工最好了。”又傻乎乎地問一旁的問對面的錢氏:“阿奶,刀工是啥意思吶?”
“傻……,二妞妞,西村口的吳阿奶真這麼說過?”錢氏喜不自勝。
蘇童心裡頭偷笑……,當然是沒說過,但是她知道她這阿奶和吳阿奶可是勁敵,兩人火力相當,從沒分出勝負,要麼今日你勝一籌,要麼明日她勝一籌。也因此,錢氏視吳阿奶為對頭!
這會兒,被對頭誇讚了,錢氏好比吃了顆糖果一樣,心裡別說多得意了。
“唔,二妞妞沒騙阿奶……”蘇童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好像是誤以為錢氏不信她,“哇哇,二妞妞可實誠了。不信以後二妞妞聽到吳阿奶的話都回來和奶說一遍,奶就信俺了。”二妞妞又哭又叫。
但是她的話卻叫錢氏眼睛一亮,“好,二妞妞以後聽到吳阿奶的話,都回來和奶說,奶夾肉給二妞妞吃!”說著夾了一片白乎乎的肉片,站起身子夠著腰,放到了蘇童身前。
這可驚呆了一桌子的人,二房人眼都瞪直了,大妞嫉妒地瞪向二妞妞。二妞妞挑起那肉片兒,故意一點一點地咬,引得大妞磨牙起來。她卻一邊兒說:
“嗯,奶最疼二妞妞了。阿爺也疼二妞妞。”蘇童暗罵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