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從電梯口,樓梯口湧出許多軍人,他們一言不發對著海倫納扣動扳機,呼嘯如雨的子彈,在這空間裡不時產生跳彈,我的右腿骨已被三顆跳彈波及,差點被打斷了股骨。
而海倫納,她冷笑著,張開了五指,子彈在離她一米左右的地方全停下了,她看起來被無數的彈頭所包圍。但我知道完了,這些軍人,不過是來和我一起死罷了。我突然覺得他們很悲哀,明知不敵,因為服從軍令的天性,他們還是要來,我再一次慶幸,沒和吳姐回去軍隊。我的命,我自己把握,哪怕就這樣死在海倫納手裡,也比為了一個命令,莫名其妙來送死強多了,起碼,我還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
無聲,這一刻無聲,那些包圍著海倫納的子彈,快得連破空聲也沒有響起來,一下子向四周輻射飛出,我聽到無數軍人的慘叫和哀號。我不知道,為什麼要我找老蕭,也許那兩位逝去的老哥覺得,在這廢墟里,找個老朋友一起死掉,會比較開心些?
老蕭倚在牆上,一面嘔著血,一面微笑著吸菸,他身後的牆壁是承重牆,被他剛才的身體砸得裝飾粉碎,露出鋼筋水泥的內在。我見到水泥牆上也被砸出一個坑,一根斷裂的鋼筋上還有血,我知道,老蕭很麻煩。
任誰都知道他很麻煩,但彷彿天地間只有一個人不知道,那就是他自己。他覺得現在裝酷才是首要的事,他甚至還交叉著雙腳,用一個頗悠閒的姿勢來嘔血。這個我很熟悉,核爆前和他出去玩,被幾十人圍住時他就這樣,結果硬把對方震住。
我悲哀地嘆了一口氣,這愈加讓我思念那兩位老哥了。那一次,老蕭靠這招把對方震住,那兩位老哥才有時間過來援手。但是,現在沒有兩位老哥了,只有我和老蕭,哪怕他真的震住海倫納又有什麼用?最後總得有能撐住場面的人出來啊!
第八章 華夏道術
海倫納走了過來,那身長長的明黃皮衣把她包得嚴實,但卻無法在步伐間掩蔽那動人的體態。我想跑,但我跑不動,這樣誘惑、入骨的嬌媚,這麼一個張開五指就讓起碼百十名軍人倒地慘叫哀號的女人。
老蕭居然笑了,他抬起手取下煙,輕快地把它彈飛,動作靈活得一點也不像重傷的人。但我知道,老蕭剛才一直沒動,就是在積蓄力量做這個動作,對,這個無意義的動作,大約他認為這樣酷一點。
然後他對著海倫納微笑道:“小納納,哥跟你說,暴力女友,這年頭不流行了。你瞧不上秋兒,硬要跟著哥,哥能理解。但兄弟如手足,告訴你,哥不能做這個事,真的,秋兒有這麼個意思了,我這做哥的,怎麼能和他爭?”
我算服了,裝酷還真能裝到這分上。老蕭說著居然還煞有介事地嘆了口氣,掏出煙,又是右手一拍左手背,再雜耍一樣點上煙,吐了個菸圈說:“這麼著,你也別說哥絕情,哥送點東西給你,完了以後你好好跟秋兒處,別胡思亂想,啊?”大約他耍帥玩光了最後一點體力,說完坐了下去,掏出一張黃紙,咬著煙用手指沾了他自己身上的血,開始畫符。
海倫納似乎被鎮住了,居然停下腳步,很認真地望著老蕭。
但我知道,老蕭在裝酷!一起玩了五六年,能有什麼不知道的?可海倫納的眼中居然出現了一絲愕然,她冷冷地問:“夏國之先知法師?”
“小納納,不懂就要問,哥又不是不教你。”老蕭抬起頭,甩了一下長髮,吐出一個菸圈微笑著說,“什麼夏國之先知法師?亂七八糟的,哥是茅山現任掌教嫡傳弟子,算起來是一百二十七代傳人;同時也是龍虎山正一派三長老關門弟子,嗯,第一百五十六代傳人。嚴格地說,是道士。”
海倫納眼中掠過一絲懼色,我心中苦笑,搞不好她真被唬住了,但唬住了不見得是好事,一會她發覺了,只怕我們會死得比那些吸血鬼還慘。那槍就在我左側,我想,兩位能撐住場面的老哥哥不在了,也許,就該輪到我來撐場面了。
我用沒有受傷的左手,摳著木地板的縫,拖著身體向那把槍挪了過去,我很慢,也很小心。
誰知老蕭裝酷裝到太投入,居然揚起頭對我說:“秋兒,你那破槍,撿它幹啥?得了,你這妞要動手就讓她動手,你放心,你老哥我現在的確法力不多,近身攻擊我不怕她,遠端是個問題,但也不是你那破槍能解決的。我早就鎖定了她的精神氣息,放心,她一動,我就用乾坤大挪移借用她的氣息來發動這張定身咒,只要咱沒死,就能定住她六個時辰,還用得著那破槍嗎?聽哥的沒錯,媽的,你以為哥和你一樣?你哥是主角!懂不懂?主角不死!”
乾坤大挪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