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一僵,一動也不敢動。
偏著頭悄悄從草縫中望過去,只見不遠處,五六個人奔到河畔,隨著“嘭”一聲,似有什麼重物被投入水中,那幾人略站了站,似是鬆了口氣,又四下張望了一回,其中一人道一聲“走”,霎時,又走得乾乾淨淨。
兩人忙起身,奔到那處河岸,只見平靜的水面細波一層一層仍在盪漾不止,水底一串串冒著細密的水泡。
“胤禟,這,這八成是個人,快,咱們救救他”引章一見,忍不住心急火燎。
“誰知道呢,咱們還是不要管閒事的好”胤禟遲疑著不動。捲入這種殺人滅口的勾當,十有八九不是好事
“你怎麼能這樣那幾個人鬼鬼祟祟一看就不是好人,咱們總不能眼睜睜見死不救吧?你不救我救”引章氣急敗壞,就要往河裡跳下。
“不許”胤禟沒好氣拉住她,沉著臉道:“就你那幾斤力氣,還想救人,別把自個搭下去”說著脫下靴子,一頭扎進了水裡。
好一陣,胤禟浮出了水面,拖著一隻白紗大布袋,引章忙趴在岸邊,伸手去拉,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二人才將這大布袋弄上了岸,一摸果然是個人。
胤禟掏出匕首割開布帶,裡面一名女子手腳皆被捆著,眼睛上、嘴上蒙著黑布,一身紫紅色衣衫,衣上繡著漂亮的紅色牡丹花,內裡是齊胸長裙,外罩開襟長衫,露出一片雪白的胸脯,挽著披帛,束著寬大的腰帶,一頭烏油油的秀髮一縷一縷的淌著水。瞧見她那雪白的肌膚和半隱半露的**,胤禟竟忍不住心頭一蕩。
“你還沒看夠趕緊救人”引章惡狠狠瞪了他一眼,忍不住在心底暗罵一聲“死性不改”
胤禟瞅了她一眼,“嗤”的一笑,手腳麻利將那女子身上繩索割斷,引章順手扯掉她嘴上、眼上的布條。
眼前的女子,臉色蒼白,雙眸緊閉,嘴唇烏青,卻難掩與生俱來的美麗與高貴,寬寬的額頭,一雙吊梢眼,兩眼額間點著殷紅的梅花花鈿,嫵媚鮮豔。她的臉龐豐潤嬌媚,鼻樑高挺,嘴唇嬌小,此刻緊緊抿著,又似透著無比的剛毅。
兩人都被這女子古怪的裝束弄得一頭霧水,猜測著多半是哪個大戶人家的戲子或者歌女、舞女之類,不知怎麼忤逆了主人,竟被如此滅口
引章滿心同情,扶著她坐起,用力拍打她的背後,一聲聲呼喚著“姑娘,姑娘”,好半天,那女子終於雙肩抖動大聲咳了出來,吐出半腔清水,輕輕抬頭,眼眸輕啟,眼波輕轉,只一瞬,目中精光四射,眼角一睨,眉梢高挑,明明落難,卻用一種頤指氣使的語氣有氣無力道:“你,你是誰?這兒……是哪?”
“你終於醒了”引章先是一喜,見她相問不由苦笑,道:“我叫駱引章,我也不知道這是哪,姑娘,你能告訴我這是哪嗎?這應該還是雲南吧?不知道是哪個州縣?或者,不是雲南是貴州?四川?”
女子皺皺眉,一雙嫵媚而精明的眼眸一眨不眨望著她,毫不掩飾自己的聽不懂和不耐煩,揮揮手,道:“我不懂你在說什麼你,你這身打扮,還真奇怪還有你的口音,怪了,”那女子突然杏目圓睜,柳眉倒豎,掙脫了她,厲聲喝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嘿,脾氣倒不小”胤禟忍不住心裡有氣,嘿嘿冷笑道:“阿章,咱們走,別理她這女人八成是失心瘋了”
女子這才注意到一旁的胤禟,先是嚇了一跳,一怔之後更是不悅,冷冷瞪著他喝道:“你住口女人說話沒有你們男人插嘴的份”
“啊哈哈哈哈”聽到這女子教訓胤禟那話說得理直氣壯、理所當然引章忍不住掩嘴大笑起來,她瞅了一眼已經黑沉著臉的胤禟,忙忍著笑,頗有幾分認同胤禟的看法,好笑道:“姑娘,你家在哪,這荒郊野嶺很危險,跟我們一塊走吧,我們送你回家。奇了,聽你口音倒像是山西、陝西那邊,你怎麼會到了這呢”
“爺沒興趣帶著這麼個累贅,哼,原來是個瘋子,難怪被人捆了扔河裡”胤禟被她那句話氣極了,不依不饒。
聽到“河裡”兩個字,那女子卻是渾身一顫,臉色發白,急道:“糟了”掙扎著要起身,被綁的手腳才剛解開,血脈未通,又加上灌了那麼多水,身體還未恢復過來,哪能起得來?腳下踉蹌,“哎喲”一聲摔倒在地,狼狽極了。
“你小心點”引章忙去扶她,友好的笑了笑,道:“你先別急,好好休息一會才有力氣,小心又摔著了”
那女子怔怔的一動不動,突然緊緊握著引章的手,雙目灼灼緊盯著她,一字一字道:“小娘子,看你不像個壞人,實話告訴你,孤是當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