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做東,既可以結下人情,又可以把事辦了,豈不兩好?”
陸鼎元望向父親。陸夫子清了清嗓子,道:“這事原不是個事。如今縣裡戶書是我蒙學同窗,先後腳補的生員,叫出來在太白樓吃頓席面就穩穩妥妥的了。”他說的自然是“結人情”,幫徐元佐拓人脈,否則光開路引也太過奢華了。
徐元佐心中一算,太白樓的四人席面最多不過花個五七錢銀子,在剛剛吃了大戶之後,一兩銀子以下簡直不算事!
“有勞夫子了。”徐元佐雖然道謝,卻並不顯得很興奮。
陸夫子見徐元佐這個態度,心中卻是不由高看一眼:現在這個學生已經開始不將吏目放在眼裡了。
當然,這是個危險的訊號,人一旦膨脹就會犯錯,往往還是大錯。
陸夫子本想提醒一下自己的得意學生,但是想到年輕人總是要吃點苦頭才會長記性,而且徐元佐若是不犯錯,又哪裡來的機會在他面前顯示一下實力呢?還是讓他自己走下去,最好將來撞得暈頭轉向,哭著求他。
徐元佐並非目中無人,只是對吏目的能量缺乏直觀的認識和體驗罷了。
大明從成祖開始,禁止吏員考進士。這就等於斷絕了吏員的晉升之路,所以衙門各房吏目、吏員大多世家傳承,少部分是補進來的不第秀才。
因為大明的舉人是按省給名額,南直一省三年取一百三十五個舉人,而南直的文化普及率高,考試人數多且質量又高,要想中舉實在太渺茫,所以能以生員身份混進公務員隊伍也是一樁好事。
而且徐元佐還想到了一個人,那便是仲嘉先生陳實說的縣尊文主,李文明。雖然他是外來戶,但是作為縣尊大人的私人顧問,地位卻比六房書吏更高些。徐元佐權衡之下,覺得應該先跟這位文主搭上關係,然後再去接觸華亭縣的地頭蛇。
道理很簡單,若是這位師爺與縣衙書吏們關係好,先見誰都一樣,甚至可以一起吃飯;若是他們彼此有間隙,那麼師爺更容易口吐實情來尋找盟友,而書吏作為地方土人,並不一定看重徐元佐這個新冒頭的小管事。
在站隊方面也是一樣,見了師爺,還可以去投靠書吏,但見過書吏之後卻不能去投靠師爺。因為得罪了師爺,最多三年黴運;得罪了書吏,那可是一輩子都不順氣——除非遠走他鄉。
拿定了主意,徐元佐道:“還要請夫子略拖一拖,臨近年節,園子裡往來走關係的人不少,一時分不出身來。等到過了十九,衙門封印,我這兒多半也就清閒了。”
陸夫子點頭道:“如此也好,左右我們再上來一次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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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假前焦慮綜合症
或問:老闆最討厭的是什麼?
答曰:放假!
徐元佐雖是打工出身,繼而自己創業成了老闆,但他一直有顆工作狂的心,最煩的就是放假、休息、娛樂等等對於人類物質文明進步沒有絲毫益處的事。
可是偏偏大明的假期比後世天朝的假期還要多!各種傳統節日要放假那是不言而明的,諸如清明、冬至,若是不回家甚至是觸犯刑律的大事!至於皇帝生日也要放假,這也就罷了,誰讓這是個帝制國家呢。
只是春節竟然放那麼老長的假期,實在是讓穿越者忍無可忍!
有明一代,每年春節放假是由欽天監從臘月十九、二十、二十一、二十二四天之中選一天出來作為封印日。從這一天封印之後,官府衙門就不上班了——印都封了,當然也沒法辦公。
於是可以回家的回家,不能回家的就開始了漫長春節長假。整個假期一直要放到來年正月十五上元節過完,然後才算恢復正常。然而在隆慶一朝,因為皇帝的生日——萬壽節是正月廿三,這就意味著剛過完春節,官員們又要分心等著過萬壽節,整個正月都別想做什麼正經事了。
所以徐元佐想到這一年中最為難過的時節,實在是愁啊!
愁得就差掉頭髮了!
好在過年之前殺窮鬼收穫頗豐,多少也是一些安慰。
從動產而言,今年園子裡買了六頭騾子,都是精壯能幹活的馬騾。
這種動物對於農耕文明而言簡直是個外掛,吃得比馬少、比馬粗,幹活比馬給力,跑得比驢還要快些,除了不能生育不能馳騁之外,簡直毫無缺點。
這六頭騾子之中,更有一頭渾身白色,沒有一根雜毛,除了四蹄是黑的,全身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