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不情不願,只是自制力尚可,不需要別人強迫罷了。然而一旦開始思考賺錢的事,大腦就像是上了機油,根本停都停不下來!
等外面聲音稍輕些,徐元佐便在床上和衣而臥。除夕夜是要守夜的,一家人吃吃宵夜聊聊天。所以徐元佐打算先睡一會兒,以免等會煎熬難受。
徐母和大姐回來之後,見堂屋裡漆黑一片,上樓尋找,才發現徐賀和徐元佐父子兩個都在各自臥室裡睡了。她們憐惜徐元佐在外掙錢辛苦,也不去叫他,只是給他多蓋了被子。
徐元佐在朦朧中有所感覺,但是暖洋洋的又不想睜眼,只是一個念頭之間,又沉沉睡去了。
這一睡,便是一年。
等徐元佐睜開眼睛的時候,外面天色大亮,弟弟良佐猶在夢中。
已經是隆慶三年了。
徐元佐先去父母房間,照著時下的禮儀給父母親大人磕頭拜年,拿了個紅包。然後下樓,姐姐已經準備好了早餐,正是大年初一早上必吃的湯圓,見人下來便下了滾鍋。
徐元佐見大姐精神不錯,便問道:“姐,昨晚你也早睡了?”
徐文靜道:“睡下去的時候都快五更了,只是過年興致高,倒也不覺得疲倦。”她頓了頓又道:“磕過頭了麼?”
徐元佐坐桌旁,點了點頭,端起剛出鍋的湯圓:“今天不用等吧?”
“來了便吃,不用等的。”大姐笑道:“我都吃好了。”
徐元佐吸溜一口湯水,搯起一個:“正好餓了。咦,昨晚怎麼不叫我?”
“娘看你太累,就說讓你睡吧。”大姐在徐元佐身邊坐下,小聲道:“我看娘這幾日精神開朗許多,用錢也捨得,你給了娘多少?”
徐元佐還在為昨天沒有喝道屠蘇酒遺憾呢,聞言道:“給你都有十兩,你猜娘那邊多少?”
“二十?”大姐猜道。
徐元佐搖了搖頭,輕咬糯米皮不說話。
大姐又猜道:“莫非是五十?”
“你壯著膽子猜。”徐元佐撇嘴。
“八十!”大姐掩嘴驚呼道:“你哪裡來這麼許多銀子!”
“一百兩!”徐元佐低聲道:“當然都是掙來的。”
“少唬我!我又不是不知道園管行的收入。”徐大姐不信。
“誰跟你說一定就是園管行?”徐元佐輕笑:“我只當園管行是個踏腳石,日後賺大錢的日子還多著呢!不是我吹牛,國朝開國以來,恐怕也就是未來三十年最能讓人掙錢!”
徐大姐心中一動:“那……你說這織機的事,娘會買麼?”
“這個得看娘。”徐元佐不以為然道:“這種小錢,我是看不上的。除非哪一日錢多了沒處用,便買它千八百張織機,僱人日夜不停地做……那還有可能。”
“你不讓人活啦!日夜不停……”徐大姐瞪了弟弟一眼,去後廚收拾了。
徐元佐將“三班倒”三個字吞了下去,迅速地吃完了碗裡的湯圓,往前院換氣做體操去了。
雖然風俗是要守歲,但通宵守歲的人家並不多。在這個沒有電視和缺乏娛樂的時代,除了寺廟道觀能夠守通宵——他們要做法會;大戶人家可以看戲;尋常人家不過就是聊聊天,過了子時就算守歲了。
此時天色大亮,街坊鄰居也都紛紛出門活動,互相拜年。徐元佐開始還樂呵呵地跟人打躬作揖,轉眼看到街上殺來一群熊孩子,登時驚醒!
年年都有這樣的孩子啊,跑到家庭富裕的人家磕頭拜年,說些吉祥話,固然是喜氣洋洋,但主人家總得給點壓歲錢啊!
徐元佐想到自己身上可是一乾二淨,抽身便走。
那些熊孩子見了富豪徐家哥哥,哇呀呀叫著就衝了上來。
徐元佐得顧忌自己的形象,不能像熊孩子那樣瘋跑。結果前腳進門,後腳這幫熊孩子也衝到了。
萬幸,徐母已經換上了新衣,收拾妥當下得樓來,見到這麼多小兒來拜年,正是從前不曾見過的景象,喜笑顏開。
“恭祝徐家媽新年大吉,徐家哥哥財源廣進,祝貴家富貴盈門,家丁興旺……”
一群幾歲孩童七嘴八舌,比賽一般高聲唱著。
徐母高興地一雙手在眾孩童的頭皮上抹過,笑道:“來來來,都有壓歲錢。”她又朝後面廚房叫道:“大姐,炸好的果子拿出來,給弟弟妹妹們分了!”
孩童們更是一蹦三丈高,吉利話更是流水一般往外流淌,根本剎不住車。
徐家大姐也是高興,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