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定額多少收多少,多收了沒獎勵還要被質問:是否殘虐下民呀?是否剝削小販啊?所以地方官當然不願多花力氣。
田稅雖然是按照畝數收的,可地方官也學著商稅的例子,漸漸形成了定額,到了這個額度解上去,上面認可,下面也輕鬆。
這是萬曆初年張居正丈量全國土地的大背景。說穿了就是為了打破這個定額,重新回到論畝徵稅的路子上來。
那麼在張居正大動手腳之前。國稅怎麼增加呢?
設縣。
多一個縣,土地自然要重新歸整一遍,隱瞞的田產和人口也能挖出來。
那麼地方大戶莫非不反對麼?
他們當然不會反對,因為設定縣城的直接推動者就是他們,而且最大的獲利者也是他們。
首先,土地重新的劃界給了他們可趁之機。
其次。新縣設立,六房胥吏一個位置可以賣很多錢。
再次,重新釐定戶口,原本的上等戶就有機會下調,稅賦說不定還能降得更低。
最後。多一個縣,縣試的考生可以分流,那麼取泮的機會也就更多。這可是關係到一個家族發展的關鍵。
“嘉靖二十一年的時候就設過青浦縣,三十二年就廢了。”羅振權微微搖頭:“恐怕朝廷未必會再設一次。”
“而且我聽說青浦縣的縣治本是在青龍鎮的。即便復設,為何會放在唐行呢?”顧水生跑得地方已然不少,對松江掌故也是瞭解頗深。
徐元佐等他們說完,方才道:“那時候廢縣,有倭患的緣故在裡面。”
縣越多,排程自然就麻煩些。
“而且青龍鎮沒有城牆,倭寇來一次毀一次,當時既擋不住,以後也用不了了。”徐元佐又望向羅振權:“對吧?”
羅振權老臉一紅。
徐元佐笑道:“唐行在松江府西諸鎮中,舉人生員最多,所以他們聲音最大。再者,如果再設青浦縣,郡守肯定是選一個距離府城不遠,而又在縣境中央的位置。那麼唐行顯然是很合適的。”
眾人微微點頭:功名就是影響力,舉人生員越多,地方上的影響力自然就越強。而且縣令最恨附郭,反過來,知府可是最喜歡縣令們都在他的眼皮底下聽候排程的。
徐元佐見眾人思想統一,暗笑:青浦設縣是大勢所趨,而設縣唐行也是歷史的選擇。這一選擇就是四百多年,不曾改變過。
經過徐元佐這麼一番解說,眾人也都信了唐行未來頗有可觀,僅存的一點懷疑並不至於影響他們對工作的熱忱。
徐元佐道:“站穩了唐行,也就是站穩了未來的縣城,如何能夠不上心?”
羅振權道:“既然如此,多加兩人未必有用。索性就叫水生常去看看。”
“制度。”徐元佐點了點地圖:“形成制度。水生,你管的市場部一者要調查研究開拓渠道,一者也要固守要塞,不使頹敗。派多少人巡查五店,頻率多少,都形成制度報給我看。”他掃了一眼陸大有和姜百里:“總務部要去查五店的條例執行,客服部要去收羅客人反饋。也都得白紙黑字寫下來,責任到人。”
徐元佐抬頭算了算日子:“後日我要去唐行籤契書,更主要是見見鎮里老人,水生帶唐行店的同袍與我一道去。日後他們要在唐行站穩腳,也得積累些自己的人脈。”
“誠諾。”三個少年興頭十足,頗有些大展拳腳的意思。(未完待續……)
一零八 唐行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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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虧過年的時候接觸了朱裡的和春堂,讓徐元佐對大明基層社會生態有所瞭解。
唐行最初是一戶唐姓人家的木行所在地,因為販賣木頭而漸漸發展成鎮。當初這戶唐姓人家有幾支留在此地經營,加上奴僕賜姓,便成了唐行的大姓。
城鎮化之後,其他商賈加入到了唐行的建設之中,以木行為主體組建起了唐行商會——仁壽堂。隨著時代更迭,木材買賣已經不再是他們的主營業務,唯有布、絲、鹽和糧食才是如今的主要商貨。
徐元佐今天要見的便是唐行的頭臉人物,仁壽堂的三位大股東。
跟在徐元佐身後的顧水生有些擔憂。他知道唐行在元佐哥哥的心目中地位甚高,所以來這裡做市場調查最是用心。按照元佐哥哥的建議,他也有動用過一筆小額的“公關費”,用來打點鎮上的訊息人士,其中有一個還是當地里正。
也是透過這位里正,顧水生才知道仁壽堂的幾位大佬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