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竟然還有這般根腳。”
“我們這七家。也有分野。”康承嗣道:“譬如徐家主要是米布,養了三千織婦,做南北兩路生意。咱們家是採購蘇、湖生絲,賣給海客,有三倍之利。還有則如顧家從日本買俵物、倭刀、紅銅,以及南洋香料;陸家做的是瓷器生意;朱、倪、陶三家都是貨殖並重。其它所謂松江五十家,縉紳富戶,不過是販夫走卒罷了。”
康彭祖聽父親說著。不禁也生出了睥睨天下的雄心壯志。
“照理說,咱們與徐家是天作之合。”康承嗣道:“咱們有根基而無權勢。徐家有權勢而無根基。”
康家是中層武官之家,徐家是從徐階才發跡的,故而都有先天短板。
“只是,你們要做的事,光是集合康徐兩家之力還不夠。”康承嗣道:“起碼也得松江一府上下同心協力才行。若是心不同,力不協。就成了閩粵那邊爛局了。”
現在海盜鬧得兇的兩位,正是閩粵的曾一本和林道乾。說穿了就是各不服氣,若是真能有人壓服他們,如此廣大的市場,哪裡需要刀兵相見?這不是耽誤賺錢享受人生麼!
“唔……”康彭祖從雲間跌落。頗有些失意。
“不過我看徐元佐此子……”康承嗣道:“若非聽你說了他的作為,只怕還以為他是少年人誇誇其談。不過他既然能夠從小處著手,又有這般宏圖遠慮,必然成就不凡!”
康彭祖頗有得意,這也是他善擇友的明證。
“倒是你……”康承嗣不由為兒子未來的地位擔心。他很清楚徐元佐這類人,講求的就是物盡其用,人盡其能,有多大用處便有多少分量。反過來說,若是沒有用處,你能做的別人都能做,那他們也不會正眼瞧你。
“好在你不是一個人!”康承嗣劍眉斜插,道:“為父自然要為你鋪路。”
“多謝父親!”康彭祖頗為得意:有個好爹就是好!
康承嗣道:“你還是先專心考試。水師這邊,為父自然會在暗中經營。若是你能金榜題名,咱們求個外任,仍舊是由你統帥;若是科場不利,咱們本就是軍戶,三百兩一個百戶還是買得到的。”
康彭祖的確能花錢,卻不會花錢!他花在**身上的銀子,恐怕造幾艘船都夠了!見父親出手相助,康彭祖倒是鬆了口氣:“既然如此就辛苦父親了。”
康承嗣笑道:“痴兒,這有什麼辛苦的?咱們活在世上,不就是為了振興家聲,榮耀祖宗麼?這都是分內事。你且放心,等徐家發力之時,為父必然能為你拉出一支奇兵。”他又斂容道:“不過你也要多用心在正經學問上。聽說你上月買了個三千兩的奴婢送人,你母親補了你五千兩?”
“嗯……”
“那你現在銀子還夠用麼?”康承嗣滿臉關切:“若是要用銀子,記得跟為父說,你娘那點私房錢夠用什麼?”
康彭祖道:“兒子最不亂花錢了,爹爹放心吧。若不是元佐的老師少個婢女,我也不會出手。”
“朋友有通財之義,切忌小氣。萬八千兩銀子算什麼?像徐元佐這等人傑,能用銀子幫襯一把,簡直是佔了人家的便宜。”康承嗣笑著教育道。
康彭祖唯唯應諾。(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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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七 女孩子女海賊(求月票)
徐母離開崇明已經太久。小門小戶的生活讓她連起碼的禮儀都忘了,走到江邊,看到緩緩流淌的吳淞江,方才想起自己尚未跟孃家聯絡過,貿然過去恐怕十分失禮。
徐元佐站在江邊,腦中閃過幾句古詩,更多的卻是感嘆吳淞江的水流量太小,流速太慢,沒法開建水力機械作坊。然後又在考慮過兩年“黃浦奪淞”,這邊的土地佈局又會發生什麼樣的變化,便聽到母親低聲叫他。
“要不然,咱們先等一天再過江?”徐母小聲道。
徐元佐笑道:“母親放心,我早在你們到夏圩前兩天,便已經託人去了崇明送信。沒有得到迴音,想必是送到的。”
這時代沒有郵政,沒有快遞,除非自己專門派人,否則只能委託親朋好友。
這些被委託的人自己也有事,幫忙送了信,便去忙自己的事了,並不會立馬迴轉過來再給你回執。即便主人家有回信,也是另外找順路的人帶去。
這種情況之下,若是因為各種緣故送不到地方,被委託人才會再找人帶信給委託人,告知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