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心裡也就安定了。因為家裡有新來的下人,正需要她好生調教。便也不打擾兒子研究那些底下的管子水道,忙自己的事去了。
徐元佐這邊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徐文靜也過來了。
“娘剛跟你說些什麼?”徐文靜小聲問道。
徐元佐瞟了一眼,看到姐姐臉上的紅暈,笑道:“你不是知道麼?”
“我怎麼會知道!”徐文靜氣惱道。
“那你臉紅什麼?”徐元佐反問道。
徐文靜羞得掩面而走,再不敢打聽下面的內容了。
徐元佐在姐姐背後哈哈一笑,覺得報了當日遞棒之仇,心中頗為爽朗。等他再回過頭考慮汙水管的事,棋妙又過來說:程宰帶人來求見。
如今程宰頂著仁壽堂總掌櫃的名頭。關鍵是負責各處牙行事務。工作任務最為重要的部分,就是定價權和收貨量。
定價權包括了收購價和出售價,這是牙行做轉手貿易的利潤點。收貨量則要根據當年的財務狀況作出調整,這些都得由董事會秘書給出背書,他才能放手去做。因此帶人來也是題中之義,因為他自己做不得主嘛。
徐元佐作為大股東,雖然低調,終究還是逃不過明眼人的目光。這種時候想躲也沒處躲。
棋妙領著程宰進了正堂,徐元佐過了一會方才出現。主要是得回房去換件衣服。
見徐元佐進來,程宰和隨他前來的客人齊齊立起行禮。
程宰介紹道:“敬璉,這位是淶源絲行的掌櫃,毛秀明毛先生。”
毛秀明一直弓著身子,當下將頭埋得更低,道:“在下毛遠山。草字秀明。見過徐相公。”
徐元佐還是頭一回見人對他如此持禮,簡直有種卑躬屈膝的意味,伸出雙手虛託道:“毛先生請坐。”
毛遠山這才屁股挨邊坐下,也不敢正視徐元佐,顯得十分拘謹。
徐元佐道:“毛先生此來。所為何事?”
毛遠山這才道:“徐相公,小的特來討個條陳。”
程宰知道徐元佐沒反應過來,一旁道:“蠶農馬上要開始養蠶了。這放款利息、桑葉價錢、生絲收價,都得有個條陳。”
——我沒做功課啊!
徐元佐微微頜首,心中卻是何其臥槽。
原本的徐氏布行有自己的“部帖”,可以合法收購生絲蠶繭,進行貿易。因為總量並不大,所以徐元佐給了四個字“一切照舊”,只等自己的人手起來了再進行改革。可徐氏布行同時還是個金融機構,要在春荒的時候進行放款。放款的數量、抵押、利息,直接影響蠶農的生產——養蠶可是高成本高投入高風險的產業,沒有哪家養蠶可以不靠借貸。
能夠不靠借貸養得起蠶的人家……也就不用養蠶了,光吃利息更穩妥。
至於養蠶的生產資料,最大的一部分就是桑葉。桑葉價格決定了蠶農的直接成本,若是桑葉貴了,蠶絲價格就要上漲,這是人人都懂的經濟學。
徐家雖然在生絲市場上沒有投入太多,但是牢牢掌握著上游產業。現在布行換了掌舵人,徐�в植幌不墩廡┦�癲�恚�勻灰�盟�搶湊倚煸�嫋恕�
徐元佐心中有些遺憾,道:“毛先生應該也知道,我去年接手布行的賬務,並沒有插手經營。這事不該是東家說了算的麼?所以我今日也沒法給你的條陳。”
毛遠山頗為失望,道:“可是,小的求見了徐大官人,大官人說您儘可做主。”
——略坑哦。
徐元佐心中暗道,臉上一笑:“我只能提些建言,焉能做主?真能做主的只有我家老爺啊。”
毛遠山想想也是,退而求其次道:“不知相公可有何打算?”
徐元佐順口道:“一切照舊。”
毛遠山臉上輕鬆了許多。人最怕的就是換個老闆換個思路,若是徐元佐提出一些新要求來,還真是有些難為人。在這個成熟的市場上,各家吃多少已經成了定局,貿然改變終究要惹出麻煩。
“那麼,葉價也是照舊?”毛遠山問道。
徐元佐想了想,道:“去年水大,今年的收成還不知道是否受了影響。這事我得親眼去看過才能給你答覆。”
毛遠山一聽,這才是真心做事人說的話。他道:“應該應該。在下走了幾家,也看了不少桑園,今年的收成還是好的。”
徐元佐矜持地笑了笑:“收成好,自然一切都好。”
毛遠山放鬆下來,跟著哈哈笑道:“下面的蠶農能吃飽,我等買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