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徐元佐笑道。
“願聞敬璉高見。”
“我若是汪五峰。就揮師那霸,取個琉球官職,遙控日本,向大明稱臣。日後或是過繼,或是禪讓,奪琉球國祚易如反掌。請使封貢,豈非千秋萬代之局面?”徐元佐微微搖頭:“何必偏要以海商之身,與朝廷硬碰,最終落個身死業滅的結果。”
“汪直伏誅不過十年,而如今朝廷已然開海了。”康彭祖語帶惋惜:“他若是真如敬璉所言,蟄伏琉球,謀國固本,現在或許已是真正的東海霸王了。”
他看了徐元佐一眼,突然道:“敬璉莫非有琉球稱王的打算?”
“即便有,我也不選在琉球。”徐元佐道:“我不是汪直,沒那麼多人手船銃。”
康彭祖哦了一聲,又道:“我倒是聽說許多海賊謀官職於南洋小國,或是將軍,或是都督,不一而足。”
徐元佐嗤之以鼻:“兒戲。”
康彭祖見徐元佐目光飄移,扭頭一看,原來是安掌櫃走了過來。
徐元佐毫不在意道:“若是我,我就立足濟州島並北海諸島,以四兩撥千斤,時機一來,照樣能夠翻雲覆雨。”
安掌櫃走來,一聽這兩個少年郎原來是在做萬里覓封侯的青春熱血夢,不由覺得好笑。不過他卻忍不住問了一聲:“濟州島在何處?”
徐元佐道:“在朝鮮南界的海外,是朝鮮流放罪人之地。”
安掌櫃道:“那種地方,能容納多少人口?”不自覺地,他也開始參與到了這個幻想遊戲之中。
徐元佐想了想,道:“上古之時那裡自立一國,後來併入高麗乃成一郡。如今聽說朝鮮在濟州島上設了兩個縣,想來撫養三五萬人口是沒有問題的。”
“濟州本有噴火山。其地氣候溫潤,水源豐沛,東國人於彼處牧馬。若是推行農耕,三五萬人口肯定能夠支撐。”康彭祖進一步闡釋道。
安掌櫃應了一聲,微微皺起眉頭似乎在考慮什麼問題。
徐元佐解惑道:“佔據了濟州島,也方便商貨流轉。”
“只是上面既然有兩個縣。恐怕不好佔據。”安掌櫃道。
——以朝鮮人的戰鬥力,我現在未必就拿不下那兩個縣,只是怕守不住罷了。
徐元佐呵呵笑了笑:“反正玩笑消遣嘛。”
安掌櫃失笑,對自己過分認真表示羞愧。
船上的時間終究些無聊,三人又回樓中飲酒,然後各回艙室休息。
康彭祖拿出一本時文集子。是準備在路上刻苦用功的。誰知翻了兩頁,竟然一個字都看不進去。他將書重重拍在桌上,扭頭看著窗外的海波翻湧,想起徐元佐說的“海外稱王”,不由陷入遐思:我若是要在海外稱王,又是一番何等光景?
這個話題竟像有妖法一般,讓康彭祖忍不住越想越細,光陰便因此偷偷溜走了。
船行整日,停泊在金山衛的軍港水寨。安掌櫃急急忙忙去聯絡家人。取得回饋。徐元佐則帶著康彭祖去了拓林鎮。
此刻的拓林鎮人聲鼎沸,迎來了倭亂後的最高峰。鎮子出於防倭的考量,築有一丈多高的城牆。城牆裡面是橫豎兩條街,靠近城牆的地方還有幾畦菜地,商貿幾乎為零,少有的幾家商鋪也沒備得貨。與靠近郡城的市鎮完全就是天壤雲泥之別。
陳翼直早到了拓林,將勞工和護衛分散安置在此處民居之中。他得知徐元佐來了,連忙趕到徐元佐落腳的寺廟彙報工作。從招工到沿途餐飲,事無鉅細。恨不得什麼都叫佐哥兒知道。
“你看這拓林鎮如何?”徐元佐問道。
陳翼直心中一顫,暗道:不會是要我常駐此間吧?雖然心頭髮慌,他還是答道:“嘉靖倭亂之前,海商從龍泉港出海貿易,直抵雙嶼,故而此間也是繁榮昌盛的模樣。後來雙嶼被毀。倭亂大起,斷絕了海陸商道,拓林便敗落下來。我聽此間老人說,當年城內非但擠滿了人家,就連城外城廂都是住戶。”
徐元佐一路過來。看到的都是農田,商業蕭索,的確很難想象當日的情景。不過肯定不是當地人吹牛,因為那時雙嶼是海上明珠,而此地到舟山雙嶼只有一兩日水程,光是賣柴水米肉都能富裕。
陳翼直說著,瞟向徐元佐身後的顧水生。兩人雖然談不上要好,但是到底同鄉同學同事這麼久,交情總是有點的。他見顧水生面露欽羨,心中又是一顫:莫非佐哥兒是真的要在這兒做起海客生意了?富貴險中求,他家有閣老坐鎮,這般來錢的生意沒道理不做!
陳翼直又想到自己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