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元佐掃視一圈,朗聲斥道:“你們這是什麼態度?我希望你們以超越我為榮,而不是跟我後面亦步亦趨。只有能夠證明我說得不對,幫我補全的學生,才算是我的學生。若是隻知道闡揚我的學說,抱定我徐元佐說得就是真知灼見,這種人我是不認的。”
眾人聽得冷汗淋漓,更不能接受了。
徐元佐回到陸若華的調查表上,道:“你家食物支出只佔總支出的百分三十,這的確是屬於富裕之家了。幾家佃戶的食物支出都佔到了全家總支出的七成以上,接近八成,這屬於貧困,也沒問題。關鍵是陸尚書家的食物支出佔到了五成,只是小康之家,你覺得這個地方說不通,對吧?”
“誠然。”陸若華緊張得雙手直顫。
徐元佐翻了兩遍資料,已經找到了原因:“這裡主要的問題是,你家人少,而且你在外讀書、交際消費支出略高,所以食支數就被拉下去了,到達了富裕程度。陸尚書家人口眾多,而且奴僕佔了大部分。這些奴僕一日兩餐是算在尚書家的食物支出,如此得出的食支數肯定會被高估。正好陸尚書又是個閉門隱居的隱士,衣不重彩,安步當車,更沒有士林交際,在享用上的消費很低。此消彼長,他家五成的食支數應該是可信的。”
陸若華恍然大悟,鬆了口氣。
“不過你這個調查,也讓我發現了之前忽略的一個問題。”徐元佐道。
陸若華很擔心自己真的找到了徐夫子的缺漏,顫聲道:“請夫子賜教?”
“關於儲蓄——銀子藏在銀窖裡,算是消費支出麼?”徐元佐問道。
陸若華正想脫口而出“不算”,卻又覺得不對,一時間舌頭打結,良久方才問道:“算麼?”
“我在問你啊。”徐元佐提高了音量:“所有人都可以考慮一下這個問題,寫成論文給我。好了,今天先下課。”
徐元佐從敞開的視窗,看到了滿臉焦急的徐誠,提前宣佈了下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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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五九 一舉兩得(新年快樂)
徐誠在窗外看了大半節課,只因為徐元佐在講課,而且是面對上百人在授課,意識中深植的“尊師重道”觀念讓他不敢打擾,硬生生忍了下來。徐元佐倒是沒那麼強烈的敬業精神,對於提前下課沒有絲毫障礙。
學生們長坐而起,深深一拜,等徐元佐步出教室方才直起身來,相互間討論。
徐元佐走到外面,微笑行禮:“徐大管家可有見教?”
徐誠臉上浮出一絲笑意。徐慶在土地上大動手腳,各種把柄都落在了他和徐元佐的小本子上。如今徐�д剖攏�旄�蠊薌業奈恢米勻灰簿妥�攪誦斐仙砩稀V劣諦燁歟�舨皇切煸�艏岢衷菔輩灰����緹捅淮蚍⑷バ�嚼險�恕��欽�郵切旖字�感祉脛冒斕模�彩切旖椎某鏨��兀�的嗣�逼涫檔睦險��
徐誠與徐元佐見了禮,道:“有件事,老爺不便出面,想要你幫忙奔走。”
徐元佐與徐家是名義上宗親,有事奔走乃是常理。因為他又在打理徐家產業,若是按照庇護制來說,他也有義務完成徐階的各類指示。
“敢不從命。”
“京中有樁雜事。”徐誠拉著徐元佐往後面花園走去。
經濟書院的花園一反江南園林的“隱秀”之風,而取北方園林的“開敞”,多以半人高的灌木隔離出條條通道,中間稀疏地植以桂樹。通道邊上還有三三兩兩的石凳、條椅,方便學生在此坐論學問。
徐誠曾經來過一次,只覺得有些不夠雅緻,倒學了北人的粗獷。今日再來,與徐元佐並行其間,卻發現極大的好處:整個園子盡收眼中。行人遠近一望可知,說些機密的話也不用擔心隔牆有耳,反倒顯得光明磊落。
兩人走在花木之間,三三兩兩的學生見了,遠遠便行禮退避,頗有禮教規矩。徐誠也是納悶。他知道這個書院不教授正經學問,都是一些雜學,沒想到學生還是頗有書生模樣。
“高新鄭整合了朝政,這兩年也是該下手的時候。”徐元佐道:“只是不知道他從何處下手呢?”
徐誠道:“敬璉可聽說過顧紹此人?”
徐元佐搖了搖頭:“是勢家子弟麼?”
顧陸乃江南大姓,有些勢家甚至可以追溯到漢末江東豪族,譜系清晰,在唐為門閥,在宋為江卿,直至今日也是進士舉人輩出的不倒勢家。因為根深。所以